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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角的泪

你眼角的泪,不是没有情感色彩的液体。透过你那闪烁着的晶莹,我看到的是,你对这个世界的不太信任,你没办法像信赖自己的父母一样,轻易地去信任别人。在尘世的喧嚣中,你选择沉默,也就是选择这个世界加在你身上的其他形容词,无论是做作,虚伪,抑或是一个谜一样的人。

其实,我懂你,泪水中夹杂着些许不甘,你很想跟身边的人分享你的小情绪、小秘密,但被背叛过的经历却让你发于心,止于口。你开始写关于心灵的日记,这是唯一能让你清空自己的心的办法,把所有的喜怒哀乐,毫无保留地,对着没有感情,不会言语的纸,一写千行。

我看过你哭,那是我见过的,最无助的你。眼泪像止不住的流沙,无言地往下淌,而你,却始终没有想去擦拭的冲动,因为你知道,有些泪,就像你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这样默默地往外淌,也许是最好的表达。我以为,我来到你身旁,可以当一个纯粹的倾听者,在你阐述完你的喜怒哀乐后,可以替代那没有情感的纸张,给你一个拥抱,或者是,陪着你一起笑。可是,终究是我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你的怒,你的哀,怎么可能是我一个拥抱就能抚平的呢?

也许,是我们都太天真,以为有人陪伴的日子,就有存在感,可是,那种感觉是由心而发的,没有人真正走进你的心,灵魂还是一叶浮萍,漂泊于人海中,找不到落脚点。

我抬头,看见你眼角的泪,那么刺眼,即使你什么都没说,可是我知道,你的心,累了。好想好想,当你心的避风港,让你心停靠,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滑落的眼泪,就快融化我那感性的心,可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包括一个无言的拥抱,我怕,我怕最后会演变成两个人的哭戏,那样就更难止住你的泪,我会心疼的。

我给不了你拥抱,但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在风中飘着。也许最后,帮你擦拭眼泪的,不是我,但我希望,那是一个值得你信赖的人,一个会带给你快乐的人,一个不会让我再次看见你落泪的人,到那时,我可以不顾一切地拥抱你,拥抱你的快乐,你的幸福。

她们总说,哭的时候比笑的时候更需要拥抱,可是,我和你,偏偏就不属于她们口中的那类人,你更想的是,和别人同快乐,而不是共忧伤,我也是,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理,也不愿看到彼此脆弱的一面。

你说,你只哭这一次,可能吗?背对着我的时候,你是哭还是笑,颤抖着的背影又说明了什么?这些年来,你还是倔强地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你可以在第一时间跟我分享你的快乐,却总想方设法让我在最后才知道你的忧伤,我的怨念,还是没能改变你,你依旧笑着说:没关系,我很好。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你说这句话,会让我觉得我连当一个倾听者都没资格。你眼角的泪,不仅融化了我曾自以为可以安慰到你的那份骄傲,更是融化了我为自己筑起的心墙,我从你的眼泪中看到那个我伪装起的自己,跟你一样,有着渴望着被理解却又不想被看透的纠结;有着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迷茫;有着想流浪却又不想卷入尘世喧嚣的矛盾……

于是,你眼角的泪,就像是一颗流淌着的心,只能选择静默,安然,不问花开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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