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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鱼

看着水桶里那只游荡的鲢鱼时,我的心里徒生怜悯之情。起初,父亲从亲戚家的鱼塘里捕捞了七八条鲢鱼,将其放于一个水桶里生活。不知是水桶的体积太小,还是它们突然从旷朗的湖里一下被安置到狭窄的水桶,环境的改变使它们感到不适应的原因,经常有那么一两只调皮的鱼从桶里跳出,在地上扑通翻滚。

新年时,热情的客人来家里拜年,每次杀一两条来款待他们,久而久之,鱼越来越少。今天突然看到这么一条鱼孤孤单单地在桶里游荡,甚是凄凉,仿佛鳏夫寡妇。倘若水桶里只有清水,我倒不会萌生太多思绪,如果水里有很多条鱼在一起游荡,我的心会很欢快,似乎这些鱼就像是自己养的宠物。看到它们一起其乐融融,自己也难以悲伤起来。可水桶里就只有这么一条鱼,这让我想起了目前的自己,开始在大学里好不容易与同学相识到相知,成为患难与共的兄弟,但命运又让我们互相分离,各奔他方,去为生活努力。记得,那次要离开时,我们班的同学在一间饭馆里吃散伙饭,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实在抑制不住离别的愁绪,班长与几个同学竟然像女儿家一样啜泣起来,哭得泪水直流,声音也嘶哑了。我也很难过,眼看着大家以后见面的日子不多了,曾经一起疯狂的日子一去不返。大家举杯高歌,预祝各自前程似锦。终于,我的大学生活接近尾声了,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大家互相背着行李去往远方,我一筹莫展,没有工作地点,又没学到什么技能,只能拉拢朋友关系,希望他们能帮上忙,但没有用,还是得靠自己去找。

那时的感觉真和这条鱼一样,没有依靠,没有温暖,在外面风吹雨打,但又必须咬着牙接受,毕竟我的家境没有别人那么优越。这个过程很漫长,但熬着熬着就好像渐渐习惯了,没有想像中那么痛苦。其实,很多事情原以为失去后会很痛苦,但时间会使人慢慢适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谁能一直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夫妻还可能会离婚,更何况朋友呢?感情这东西很脆弱,而一个人的心又很善变,这些复杂的因素混合在一起,产生的化学作用也不尽相同。所以,人要学会坚强,自立,不能在回忆里生活一辈子。

这条鱼,也许并没有感到痛苦,或许它也已经习惯了失去朋友的孤独。过多的感情不过是我强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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