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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孬种!”

小时候爸爸常跟我讲:“王晔,我也曾是冲锋陷阵,死里逃生的军人。你长大一定要获此殊荣。”

长大后才知道那只是他的梦想。1997年大二时,我带着我们爷俩儿的梦想入了伍。

1998年我担任78537部队塔山守备尖刀连三排的排长。

……

“现在开始报数。”

“1.2.3……”

“报告排长,应到40人,实到40人。”

“接到任务要到九江救灾,我决定我们三排赶往一线当仁不让。”

瓢泼一样的大雨让九江像小荷露尖角一样,那里的群众流离失所,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妻离子散。没膝的洪水和五六岁的孩童一样高,我和战友们纷纷脱下救生衣给他们,它们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们背着他们趟水,把他们送往安全的地方。很多战友倒下了,此刻我无暇顾及他们的生死,只是紧紧背着抱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脱离险境。

其实我心里在流泪:“都怪我决策太一意孤行,太果断自私,害兄弟们丢了性命。”

雨水打在脸上,与泪水交织,掩盖了我懦夫的形象。

一眨眼,浩浩荡荡的洪水卷着一根被肆虐的狂风刮倒的树呼啸而来。

“唰!”

我和背着的孩子被推向陆地,我意识到什么似的,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没有哭声,没有呼救声。

我捶胸顿足的哭着,然后跪下了。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统统忘了。

“啪!”

正巧赶赴灾区支援的连长给了我一个耳光:

“孬种!”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张大无畏的脸,抹了抹泪又跑向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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