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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在风里的小学

昨天杰乃一句“五联小学无”引发我们几个同学对小学的怀念和惋惜。算算离开团岭上这所小学已过39载,晾在岁月里的记忆早已风干,只剩下零零碎碎拼不完整的片段。

五联小学大概建与1968年,以前我们这边上小学要到河对面的石龙口,要走5-6里的山路,对于几岁的小孩子来说确是艰难,听说当时的大队主任张夫生力主在新屋与石前交界的荒山上建起了这所小学。69年初,我们这些刚脱去开裆裤的孩子挂着鼻滴走进了这所新建不久的学校。

一年级有几个班已记不清楚,我的启蒙老师应该是文云兰老师,第一课“毛主席万岁”是她教我们读的,当然那是标准的萍乡话,其实那几个字我们早就会读了,是冲击我们视觉最频繁的字,那个墙壁有空就会刷上这几个字。文老师教我们时间不太长,前几年我还会经常见到她,后来听说定居深圳她儿子这里了,她有一个女儿还与我们同班,叫我们羡慕了五年多。杰和建勋后来也有了亲戚老师,翻了身,心里直得瑟:叫你们眼馋去吧。

数学老师有过几个真记不全了,徐余生老师应该是后两年教我们,当时他还是校长,因为面部神经的问题,嘴角时不时的往左撇动,我们暗地里都送他一外号:徐扯子。尽管他的婚烟有些不尽如意,但他对患有精神疾病的妻子不离不弃,谁又能说他是不幸呢?这是给我们最早的爱情观的重要启蒙,妻子走失,课后他会满村寻找,找到后不免会生气训斥,而后又会满怀愧疚地去哄她,懵懵懂懂中我们会读到这个男子汉最为柔情地一面。

后来我们谁也不会在背后叫他徐扯子了,只有那满满的敬意,教数学教得挺不错,一个木制大三角尺在黑板上流畅地比划着,我的乘除法就是在他这里过的关。低年级时记得还有一美女老师李小燕教过我们算术,第一次到教室叫我们眼前一亮,对她有一种对大姐姐的依恋,可惜不久后就调走了,直到多年后我在萍乡新华书店买书时遇到她,她还能叫出我们几个的名字,从此后我就喜欢上书店买书,还多了许多偶遇。

何幕房老师是我们三年级时从桃源调过来的,他的知识较为渊博,多才多艺,常常能引经据典。我的学生生涯一直有两个字伴随着我,那就是调皮,有一次何老师客串教美术,教我们画红领巾,同学们见黑板上画的红领巾后都在低低地问:这画的是啥?我得意洋洋的大声说:这是兜骻布。

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上纲上线的事,是对革命先烈的鲜血染红的红领巾的侮辱,是典型地反革命言论,当时我的班主任老师陈函英老师认为是孩子戏言,不懂事,所以力保了我,如果当时当成反革命被开除了,可能我的人生路会与现在大有不同,后来只是站在全校大会的台子上作了一个“深刻检查”,并且痛哭流涕,“真心悔改”。

这样的大会讲台,我在小学只站过两次,戏剧性的是四年级时作为全公社宣讲团成员做过报告,那是我小学阶段的莫大荣耀,在连山小学评选时,也是陈老师带的队,记得她据理力争,硬是为我争得了名额,从此,我与其他几位来自全公社的选手在各个学校轮回宣讲,现在留给我的最深记忆只是那段时间伙食特别好而已。陈老师是我离开小学后联系较多的老师之一,后来我考上了师范,她先生就在师范对面的农电所工作,我还常去他的宿舍,还在她的班上试讲过课。

每年春节拜年第一个去老师家就是她家,平时还会到她家嘬上一顿,因为她是杰的婶婶,与建勋那时是杰家的常客,当然与陈老师就更为亲密些,陈老师是民办教师,后来辗转全乡好几个学校,后来搬家到了萍乡,联系倒少了,现在不知近况如何(杰应该知道)?朱玉莲老师教我是语文吗?我有点记不太清(请建勋说明),反正也是中途来任教的,是建勋的婶婶,他的叔叔与我大哥是战友(所以我的辈分比建勋要高),后来走动也更频繁,每每过她家门口,那是一定要打坐一番,现在她挺活跃的,回到老家定会见到她打着腰鼓,舞着幸福村的幸福生活。

彭安谊老师教我的数学,印象还很深刻,乘法口诀表是她留我到很晚才背出来的,至于珠算现在还是不熟练,因她后来在麻小教书教久,经常见到她,就不知道现在咋样了,去年我见到她先生刘光生特地要他转告我的问候。

今天是教师节,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教师节的问候直至调侃,我有幸做过十几年的中学教师,给电话簿里的老师都发去了问候,同时也期望有人问候我的这个曾经的老师,因为在我的人生旅途中那是一段荣光和骄傲:我是老师!外面月光如水,我将那淡淡的愁思轻轻地挂在衣架上,希望有过往的风将它装进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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