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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男轻女的母亲

我出生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老家环境优美,山青水秀。在家里,母亲生养了我们姐弟四个,我排行老三,头上有姐和哥,脚下有一个任性的妹妹。

排在中间位置的我,总是被忽略,典型的爹不疼妈不爱,呵呵,也因为大姐从小爱生病,不好养活,费了家里父母很多的精神。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娃,在农村重男轻女的年代,哥哥真是集万隆千宠爱于一身,连亲戚朋友们都随了老妈去宠爱哥哥。我从小身体都倍儿棒,爸妈没怎么费心思喂养就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就长大了。

80年代初,农村家庭能吃饱穿暖都算不错了,我们家还算好,老爸是养路工,一个月或多或少地寄些钱回家,也因这爸妈才供我们几个娃都上了学。记得上初中时,我们因离家很远,上到初二就要上夜自习了,必须得在学校住校,那会儿住校得在家背上棉被,洗脸盆,口杯,碗等生活用品去.家里有很多诸如牡丹花,孔雀,红双喜等图案的被面,我当时就央求着母亲为我缝上一床漂亮的被子给我,但说什么老妈都不肯,还口口声声念叨那些都是要备着给我们以后的嫁妆,拗不过也只好作罢,最后老妈就给一床满是补丁的白布棉被,是面子和里子都缝在一起的,侧面开条缝就把棉胎塞进去,给的脸盆是一洋瓷盆,盆底破了两个绿豆大的洞,还有几个比针眼稍大点的小洞,那几个绿豆大的洞母亲就用薄膜拿到火上溶化后滴入洞里然后用拇指一按就补上了,但装入水后还是会象撒尿一样的漏水,当提着这些东西进入宿舍时,同学们看我拿出来就马上凑过来问我:"你老爸不是工人嘛,怎么你家的东西这么破?"我本来就一路上不开心,听到同学们一问更加地难受。自尊心让我不能在同学们面前说出原因,只是默不作声。接下来住校的日子是艰苦的,夏天还好,冬天可就受罪了,那破盆儿因要漏水,我不敢在宿舍里洗脸洗脚,只好把盆带到水龙头边上,匆忙地接上半盆水用最快的速度洗把脸,然后再用余下的水去冲洗脚,冬天脚上手上全是冻疮.当年心里就想着,要是这辈子我自己挣到钱了我一定要买最好的被子最好的盆,呵呵,但如今虽然可以实现这些个愿望,但从小接受母亲节俭的熏陶,还是舍不得去乱花那份钱.现在也明白了很多道理,谁说女儿要富养?女儿穷养才好!!

母亲的思想一直是严重的重男轻女,经常念叨女儿是空人,是为别人家养的,大姐一直在这样的责骂下待到24岁,大姐19那年经邻村的婶子介绍了娘家的一小伙,那小伙长得浓眉大眼,高大健壮,当年姑娘一般过了20有了婆家就要出嫁,但是大姐是家里的长女,老爸因常年在外工作,家里没有劳动力,老妈就硬是要留着大姐在家多帮几年,大姐长我10岁,长小妹12岁.

大姐在我们姐弟四个中算最听话乖巧懂事的一个了,每天任劳任怨地下地干活,回到家做饭洗衣喂猪,大姐谈的那对象小伙偶尔也来家里帮着下地,老妈还是成天骂骂咧咧的。大姐是个好性子,听到老妈唠叨不管是刮风下雨都提着农具下地,避开老妈的责骂声耳根子清静,就算累也稍微开心一些.大姐23那年,老妈说要去老爸单位做些零工,还说大姐大了帮着家里干了那么多的活,承诺着回家买两块上海牌的手表回来,一块给大姐一块给哥哥,大姐高兴坏了,更加拼命地早起晚睡地料理家里家外的活儿.老妈走之前就抓回两只约6斤左右的小猪崽,交待大姐喂,还把我和小妹也交给了大姐.老妈去老爸单位了,一去就是大半年,这大半年里,大姐收麦子插秧,掰玉米棒子种红苕,稻子熟了就顶着炎炎烈日去田里抢收,成天摸黑回家还剁柴做饭洗衣养猪,偶尔还要满山遍野地去寻我和小妹回家.

快到年关了,老妈老爸和哥哥(哥哥在老爸单位做工)都回家来了,老妈进屋看到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我和妹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圈里的小猪崽都长到200多斤了,老爸老妈非常开心,老妈进屋打开包抓了些糖果给大姐,哥,我和妹。还递给姐一块布料,大姐很开心。当哥哥伸手接糖果时就看到手腕上有块亮闪闪的手表,大姐心里乐开了花,想到老妈真没失言,说买两块表真的买了。记得那天晚上,老爸跟老妈吵起来了,大意是老爸让老妈把手表给大姐,来年再给老妈买,老妈说一个工人娘子都没块手表象什么样,硬是不肯给大姐.

大姐在客厅听着什么都没有说,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默默地进到猪圈里收拾,老爸也跟进去说:"把猪弄一头去卖吧.卖了给你买块表".老妈冲进去说不肯,大姐实在控制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猪圈里嚎啕大哭.没过两天,老妈就请来大舅把一头肥猪杀了备着过年,另一头就卖了.

大姐心里十分难过,她去找到对象小伙,说你帮我买块手表吧,那小伙家里情况本就不好,在当年哪有买手表的钱呀,小伙就去海南打散工去了,一年后回来,他依然没有给大姐带回手表,大姐绝望了.再加上这一年里,大姐再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时不时地就跟老妈吵起来,老妈经常骂到:"你就没戴手表的命还想戴手表",大姐气得牙痒痒,发誓说谁给买手表就嫁给谁.为此也跟那对象闹分了.第二年正月,家里又闹得家无宁日,大姐干脆去到同学家里避难,同学看到大姐不开心,就帮其介绍对象,大姐什么条件都不提,就说只要给块手表就嫁,姐夫就在当年相亲时给大姐买了一块手表,大姐连婚礼都不要就跟了姐夫直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大姐结婚后给我和小妹买了两块好看的电子表.

再后来过了好多年,轮到我和小妹出嫁,老妈也没有给我们办嫁妆,更没有把当年存下来的牡丹被面及孔雀被面给我们.

如今,我们姐仨几个都是节俭型,舍不得乱花钱,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老爸在世时因与哥嫂合不来,我把老爸老妈接去跟我生活了8年,老爸生病去世后,老妈想到还是儿子防老又去跟哥嫂过日子,但还是合不来,我又接来跟我过到现在.

写这些文字我并不是对老妈抱屈,我只是想以此提醒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要平等地对待自己的孩子们。如今二胎政策放宽了,请有儿有女的家庭要公平对待儿女,不偏不倚,儿女都可以防老。改掉旧思想,其实穷养女儿才是育女好方法,是母亲对我们的苛责才成就我们的今天,感谢母亲的不宠不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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