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尴尬的事情还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你……”他从后面跑上来,突然间终止话语。而这一刻,也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他的脸红得像布满晚霞的半边天。他脱下外套,一言不发。然后将外套围在了我的腰间。
我难为情地说:“别这样,会把你衣服整脏的。”
“一件衣服而已。”
“可是……”
“别说话,快到我背上来。”他像是在命令我,而我平时最不愿意接受的便是命令,可是这一刻我竟然可以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突然也会觉得平时这么薄凉的人也很温暖,阳春三月,春风撩人,而他的后背温暖着人心,让人无比安心。从来没有过的舒适感,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苏雪然,你很讨厌我吗?”他冷不丁地问我一句。
“你要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呀?”我真的觉得这样的问题好尴尬,本来之前就想像的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可是后面感情好像在无形之中升温,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我的内心真实表达,可是好像并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从什么时候起呢?课间早操?食堂打饭?还是那次足球场小事故?还是这次的零距离接触?我不知道,脑子好乱。
“没关系,我根本不在乎这些的。”
我说:“现在已经没那么讨厌你了,我觉得你心里肯定藏着很多事情,我觉得你压力很大。”
安慕凉说:“其实藏着心事累多了。”
“为什么你一改以前的地痞流氓气,然后想要努力学习了?”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我觉得一个人突然间改变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因为我喜欢的东西都很贵,想去的地方都很远,喜欢的人很优秀。”他用一句网络语来搪塞我,也许这也是他努力的真实原因吧,人一旦想改变,哪里还需要理由呢?特别是在变优秀这条路上。
我只好说:“那你就继续努力吧,加油。”
“苏雪然。”
“怎么了?”
“啊,没事儿,就是有个数学题待会儿给我讲一下。”
我质疑地问他:“咱俩现在水平差不多,之所以分数没有我高,是因为你的马虎,小细节出错了。你还需要我给你讲数学题。”
“万一你会呢?”
我说:“那就看在你背我的份上,给你个面子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也是个脸皮厚的家伙呀!”
我嘴硬道:“明明是你脸皮厚,好不好?”
“安嘉墨,所以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在他背上的我突然觉得这句话说得好心酸,我说:“那当然,必须是朋友。”
在这个班级里,安慕凉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以前是,现在也是。不是别人不愿意接近他,而是他总是很善良的拒绝别人,他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班级里的活动都是一起进行,也乐意给别人讲题。如果是地痞气息没能给他多少人气,那“三剑客”的称号又是给他带来多少粉丝,本班的,外班的,本年级的,其他年级的,男生,女生。这是他第一次提出来要和别人做朋友吧,所以我不能扫了他的兴致。这个朋友也值得,因为他在变好。
第二天,他放了一个装着红糖水的杯子在我面前:“呐,哥们儿,这是你的益达。”
我把杯子赶紧往怀里一藏,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懂这么多,你这不是诚心毁我声誉吗?”
“傻子,你就把它当成你的专属饮料好了,谁毁你声誉我揍他。”
“你可拉倒吧,我知道了。”
安慕凉轻轻附在我的耳边说:“另外,别让方子浔那傻蛋给你带辛辣的食品。”
我捂着嘴笑着说:“知道了,你都快成我妈了,让我不碰冷水,不吃辣的。”不过我说这些话没心没肺的,但是感觉心里还是暖暖的。安慕凉的暖和方子浔的暖不一样,好样是不一样的……
方子浔回到座位上问我:“雪然,从春游回来以后,你就和安慕凉走得很近,为什么?”
我一边整理着笔记,一边跟他说:“哎呀,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
“谁跟他是朋友,他那么清高,我可高攀不上,再说了他以前那么欺负你。”
“早都过去了,男孩子不必为这些事烦恼的。”我语重心长地跟方子浔说,其实我还是喜欢大度一点的男孩子。尽管这份怒发冲冠是为了我,我还是不愿意看见一个男孩子失去了他本来的阳刚之气。
“我知道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
“安嘉墨,过来!”安慕凉在大后方召唤我,声音非常大,引得全班的目光集聚我们这二剑客身上。
我跺了一下脚,走到他的桌子旁:“干嘛呀?”
“坐这儿,给我讲个题。”他示意我坐在他旁边,并不是他同桌的位子,而是他搬过来的一个凳子,挤在了过道和他桌子中间。
我说:“人家过道呢。”
“你坐下就没人过道了,给我讲题谁敢过道?”安慕凉霸气地说。
我无奈地坐下,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这是塑料姐妹花吧。可是坐下是鬼使神差般的,我再没有犟嘴半分。
他拿出一张手写的数学题目,摆在我的面前:“苏雪然,你把这个函数图画出来,然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先把题做明白!”
“你自己不会吗?”我咬着笔杆质问他。
“苏雪然,叫你快做。另外,那是我咬过的笔杆。”他坏笑着说。
我跑到垃圾桶,呸呸地吐了几口唾沫,然后一脸无所谓地回到他身边:“这有什么的,我三岁还和我哥一张床呢。”然后开始傲娇的解题。
后来题目做出来了,是一个爱心图形的函数,我把答案摆在他的面前:“来吧,快跟我说你的秘密。”
“看着这张图你没什么感想吗?”安慕凉问我。
“我能有什么感想,难道我答案错的?”我有些质疑我的答案。
“对的!”
“那你快跟我说秘密。”
“你过来。”安慕凉示意我凑过去。
我乖乖地凑过去,听他说。
“苏雪然,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听完以后觉得很不可思议,我问他:“你这算是表白吧?”
“是了。”
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大概是你开始和我作对的那一刻吧,可是除了捣乱你没法注意我,可是捣乱只会让你越来越讨厌我,我不想我俩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后来听你和那傻蛋讨论着上××大学,可是那么重点的学校以我的水平真的是天方夜谭,所以我要努力,努力的那一刻是为了你。我想让你注意到我,也想和你上同一个大学。”
“所以顶嘴,找我茬儿的时候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是。”因为变得优秀,他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少,好像和我做朋友以后,他才说过很多话,总是会一个人闷在座位上研究他的算数题。这个男孩子长得帅也那么优秀,趴在他背上的那一刻,我也有过心动的感觉。
“这会不会太早了些。”因为我们相处的时日并没有多少。
“我知道这次表白是仓促了些,可是我怕你被别人捷足先登。”安慕凉像个孩子地说。
“叮铃铃……”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来,而我也搬了凳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后来我好像在故意躲避,又好像在期待这样一份爱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了他吧,只是现在担心着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们还是“三剑客”,只是突然之间掺杂了很多东西,始料不及。
“安嘉墨,过来!”
我依旧是鬼使神差地去到安慕凉的身边:“你又有什么秘密?”
“你感兴趣吗?”
“当然。”
“你再过来一点。”
我凑过去他的身旁。
“我还在喜欢你,你慢慢考虑。”安慕凉这般强硬又商量的语气。
我说:“不用考虑了,朕准了这门亲事。”
“苏雪然,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然后安慕凉说完这句话像个疯子一样地跑出了教室,蹦蹦跳跳的,眼里含着喜悦。所以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这份初恋该怎么去对待,我没有经验。所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倍感珍惜的东西才会手足无措的去在意得失吧。
我转过身来。看见方子浔正看着我。我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位上。
他问我:“你和安慕凉都说啥了?”
这句话问得我很不舒服,好像是质问,不过我和谁商量什么,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不用向别人报备的吧。我草草地敷衍一句:“没什么。”
“雪然……”
“方子浔,我敬你是我同桌,所以我也尊重你,我希望你的爱意能变得大度一点,不是为了我,为了你自己……”
方子浔听了这句话,很生气地埋头整理他的笔记。他成长得晚一点,而我愿意教他成长,这条路本来就是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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