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上九点钟，柳涛刚醒，给佩琪发了信息。
“早。”
“在路上?”
“快到了。”
“可以可以，真棒。”
“八点起来的，八点二十从家里出门。”
“那你走了挺久的。”
“对的，现在在楼下，上去咯。”
“好，你忙，一切顺利。”
“好的。” “竟然没人。”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和我哥在不同的店。”
柳涛有点惊讶：“不同的店嘛？我以为是在一起工作呢。”
“在同一层，同一个老板开的。我哥那家店是最轻松业绩最差的，我这家是最累业绩最好的。”佩琪还发了店里的照片过来，店里面一片漆黑，看得出来佩琪是开闪光灯拍的。店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店里面天花板上挂满了彩灯，环境也不错，地下还铺了瓷砖，看起来好像商场里面的感觉。
“是在商场里嘛？”柳涛问。
“是啊。”
“坐会吧，反正没人，走了四十分钟肯定也走累了。”
“有点不爽，我的懒觉。”
“又想着睡懒觉。”
“真棒，还是没人来。”
……
“九点半了。”柳涛示意佩琪应该是要工作了，就不聊了，不想打扰她工作。
“差不多咯。”
“还好，加油。”
……
柳涛上午就没再去给佩琪发消息了，工作的时候要是老看手机的话会被老板说的，柳涛不想她被老板说。
到了中午，柳涛问候了一句：“午安呀。”还发了个笑脸过去。
对于这种问候，柳涛从来都是不会少。
下午两点四十多的时候，佩琪发消息：“刚下班。”
“晚上要上班嘛？”
“要啊。” “我跟你说我现在想骂人。”
“又怎么了?”
“前面有五个人加我好友，三个女生，两个男生。”
“唔，咋了?”
“其他的男生都是后厨的。然后一个女生不瘦有点胖，另一个女生瘦瘦的，算瘦吧不胖。”
柳涛没搞懂佩琪干嘛跟他讲这些，就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这个矮的女生，贼欺负人。”
原来佩琪是被人欺负了，找他抱怨来了。
“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什么都叫我做，自己不做。”
“她肯定看你好欺负。”
“然后我拿了她那片区域的碗，她说别拿我这边的，我懒得摆。还有，她自己不想干的活就叫我。”
“那你不要理她，不要理这种人就好了。”
“然后那有一桌客人没餐具，我在忙其他的，我就说你去摆下那桌的餐具。我叫了她两遍，我再去看，还是什么都没有，连菜单都没有。”听得出来佩琪很气，“她搁那走来走去不做事，然后我和另一位女生弄的，我忍。”
“你要是不跟老板说的话，拿这种人真的没办法。”
“没什么好说的，多做就多做咯。”
“不说吧心里不舒服，说了感觉自己太小气。”
“你知道嘛……”
“嗯？什么?”
“她说你去打个饭，然后我去打饭了。我正在打饭的时候，她又说你快去擦桌子啊。我本来想凶她 然后我说出来的是，你不是要我打饭嘛，打完再去擦。就没平常说话那么柔，就是声音大了点，根本没有威慑力。”佩琪平常说话确实很柔。
柳涛看到这里也觉得很气愤，但却又无可奈何，他以为帮不了她，只能安慰一下她：“你就冷着脸跟她说。”
“我做不到，我也想好吧，但真的说不出。” “算了算了，人家还小，让让她，不跟她计较。”
“佩琪真好。”
“那两个男生，一个瘦，一个胖。”
“又咋了?”
“那个胖胖的男生也欺负我。”
“你是招谁惹谁了哟，都欺负你，也太可怜了吧。”
“他老叫我做事，我这一上午腿快断了。”
“好吧，知道你累着了，还被欺负了。”
“不过还好。”
“可怜的佩琪，不气，就几天了。”
“有一个小弟弟还不错，老跟我说话，还来帮我。他说那个矮矮的女生就那样，特爱欺负人 他刚开始来的时候也被她欺负过。” “他说，姐，你别理她。哈哈哈哈哈。”
“总有这种人，本来就别理她。”
“我是没理。而且那个女生服务态度特差，粗声粗气，不笑，还不礼貌。”
“这个不是你的事情，管她嘞，她爱咋样咋样。” “那你会笑嘛？”
“我招待客人都是很温柔的说话。有时候会，不能老笑好吧。”
“老板捡到宝了。”
“有些热情的客人都和我打趣聊天，真是可爱的客人。”
“你也是可爱的服务员。”
“以后我要对服务员态度好好的，我要对他们笑，不能不搭理他们。”
“好的，你最棒了。”
“我现在一个人在商场这坐着，像个傻子一样。”
“你哥呢？他不在吗？”
“感觉周围好多目光看过来。” “我哥他去玩了，我没去。那个矮矮的女生也在，其实主要是我腿酸，不想走路。”
“腿酸了就坐会，休息一下。”
“她在就在呗，我还犯不着和一个小孩置气吧，哈哈。这就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思想上的不同了好吧，要是以前我就不理她了。” “待会四点半还要上班，我想吃好吃的。”
柳涛突然有一种想打探她在哪打工的冲动，然后去安吉的时候冷不丁跑到她那边去，给她带好吃的过去，但是柳涛估计她肯定不会说的。
柳涛就一直在听佩琪发牢骚，他也知道她肯定很累了，还有人欺负他她，就跟更气了，这时候需要一个人听她发牢骚。发完牢骚，佩琪心情肯定能好很多。
“你知道这个店里的菜多难吃嘛。” “中饭早上十点吃，晚饭下午四点吃，他们这个菜就一样。” “而且是一盘，虽然不少，四个人吃。” “今天上午吃的是包菜，我不喜欢吃包菜。” “入了社会方知苦，没错。”
这种情况，柳涛实在不知道能插一句什么话，就随意问了一下：“不喜欢吃包菜?”这也算是一个习惯吧，以后记住了，佩琪不喜欢吃包菜。
“不太喜欢，是不喜欢，多好吃都不太喜欢。”
“快开学了，再有几天就不做了，忍忍吧。”
“估计开学的时候我就能瘦个几斤了。”
“多吃点饭。”柳涛怕佩琪做事饿着了。
“最多吃一碗那种小小的碗，多了吃不了。”
“服务员跑来跑去容易饿知道不？”
“我还真不饿。”
“……”
“我特想出去买吃的，奈何朕的脚不听使唤。我们这家赚的最多，也是最抠的。”
“有这么累嘛？”柳涛想起来之前佩琪是两点四十多回的信息，就问：“是两点半下班？”
“我哥又和我说他们发饮料喝 我们这什么奖励都没有。”
“不是同一个老板嘛？为啥会这样？”
“累啊，一直站着，客人一直有，没时间坐根本。” “店长不同吧，那饮料是厨师长请的。”
“好的，厨师长很棒。”
“早上九点半到下午两点半，然后下午四点半到晚上九点半。” “我们这收手机的。”
“好的，我知道了。”
“收桌、点单、抹桌子、催菜等等，反正都要做，做完这个做那个，一刻不能停。”
“肯定不会让你停的好吧，不可能让你停的。”
“现在回店里了。” “哇太好了吧，胖胖的女生买了炸鸡，给我吃了。”还配了两个要哭的表情，看起来好有趣。
“感觉你要哭了哟。”
“落魄的时候给口热的都是很好的。”
“你现在很落魄嘛？”
“有点。”
“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特惨?”
“对。” “他们说玩游戏。”
“想玩就去吧，开心一下。觉得你现在心里有点不平衡，不想你憋着一股气在心里。”
……
没过几分钟，佩琪发信息说：“哇，就死了。”
“开心嘛?”柳涛的话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开啥心，有啥好开心的?”
“感受到了一丝玩游戏的愉悦。”
“没有，我又没有说很喜欢玩游戏。”
“好吧好吧。”看了下时间，快四点钟了，柳涛说到：“你马上就要开饭了，希望你不讨厌菜。”
“又开了一局。”
“你好好玩。”
……
差几分钟就四点的时候，佩琪把她晚上吃的菜发给柳涛看：“鸡芹子。”鸡芹子就是鸡肾。
“你吃嘛?我觉着你不吃。”因为柳涛不喜欢吃这个，他觉得佩琪和自己的口味害死有点相似的。
“不太喜欢吃 但是不排斥，凑合吃吧。”
“那你好好吃饭，吃饭的时候咱不看手机。”柳涛想让佩琪能安心吃饭，要不然等会大家都吃完了她还没吃多少，那样肯定会饿的。而且这也不是在家，肯定不能由着佩琪说想吃多久就吃多久。
“吃不下没胃口。”
“晚上九点半才下班，那么晚，你是要饿死嘛？”
“没事不会饿。饿了就当减肥了。”
“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哦哟，这你都知道。如此胖的我该减肥了。”
“是不胖吧应该，我记得你说过。”
时间也差不多四点半了，佩琪也就没有再回了。
聊得还算开心，最让柳涛开心的是佩琪会对他抱怨工作时的不开心。这证明佩琪对他的态度还是亲近的。
如果一个人什么话都不想对你说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和她两个人相处的世界是如此冷清。
很幸运，柳涛和佩琪相处的世界并不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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