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凡，你好点了吗？怎么闷不吭声的？”赵浪再次关切地问。
“啊，没……没事了，我在听你们说呢！”关明凡抬起头，尴尬地看着碗里嚼了半天都还没吃完的豆腐干。
“可惜了……”秦雅丽这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可惜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谈什么情怀？我觉得这里的火锅味道还真是不错。”关明凡一口吃掉了那块豆腐干，接着把羊肉串放进嘴里用力地嚼着。过于沉溺往事的他，刚才接近于灵魂出窍，以为他们的话题还停留在学校东门的麻辣烫。
“咳咳……是啊，我们现在已经不谈情怀了……”马峰端起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然后暧昧地看看关明凡又看看秦雅丽。
“明凡还是老样子，一见到雅丽美女就意乱情迷魂不守舍。”
“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关明凡和秦雅丽同时斥道，继而又同时飞红了脸。
“哈哈哈……”
赵浪和马峰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刚才我们说到，我们学生时代的外科学带教老师，附属医院骨外科的刘云松老师，我们刚毕业没几年就得了肺癌去世了。”秦雅丽低声说。
“不是吧？”关明凡着实吃了一惊，拿着羊肉串的手停在了半空。
刘老师才比他们大五六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有一股儒雅之风，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外科医生。
“那真是可惜了！”关明凡放下手，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还有，我最近听说，比我们高一届的王之通师兄，就是当时的学生会组织部部长，毕业后留在了附属医院神经外科，去年查出了肝癌。”马峰一边把新的食物放进锅里一边说。
“是啊，听说结婚才两年，孩子刚出来没多久。”赵浪依靠到椅背上轻吁一口气说，“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又是肝癌！”关明凡在心中咀咒，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遇到了生死之敌——没错，就是生死之敌。
其实这件事关明凡在班级微信群里也曾听同学说过，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毕竟和王之通师兄没有接触过。至于他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肝癌、有没有乙肝，关明凡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但是，现在这件事从赵浪的口中说出来，结合自己的身体状况，特别是有秦雅丽在场的情况下，关明凡感觉好像伤口上被撒了一把盐，不自觉地又把手按到了肝脏所在之处，心中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听到“肝癌”这个字眼，秦雅丽脸上露出黯然之色，心中似乎被针刺了一下，默默地低下头拨弄着手机。
人到中年，除了面对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力，也免不了要面对熟悉的人逐个离去的痛苦。
马峰和赵浪纯属有感而发，这不能怪他们。并且，尽管关系密切，关明凡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自己以及秦雅丽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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