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此时已经华灯初上，莫冬阳和楚烟寒手牵着手走在马路上，那份随意和自然让人以为他们早已熟悉多年。
楚烟寒冰凉的手被冬阳温暖的手握着冒出细细的汗，温温暖暖的感觉细细密密的围绕着她的心。“好久不曾拥有了，被人呵护的感觉，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五年前，抑或更长时间？”楚烟寒回忆着。身边的人停下脚步，楚烟寒也顺从的停。
“就知道这只手已经凉了，换一下。”莫冬阳笑着转身到她的左侧，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并放进自己的大衣兜里。
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她怎么知道他所在的医院？她找他做什么？这些是迷，可是莫冬阳不愿去解，因为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身边，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离开。
他们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冬阳问烟寒：“你想买些什么？”烟寒摇了摇头。想不起来自己应该需要些什么。他看了看她，拉着她的手走到卖烟的地方，“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喜欢抽555吧，要一盒还是两盒。”楚烟寒饶有兴趣的看着莫冬阳，然后说道：“要五盒”。冬阳笑，拿了五盒烟，又在结帐处拿了一只打火机。
两个人走出便利店。
在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黑暗的天空下，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处，一个拥有阳光般笑容的男子为他所爱的女人点燃起一只烟，然后将它递到她的嘴边，她用嘴含住过滤嘴看着他的眼睛晶莹明亮。
“在想吸烟却吸不成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不过以后一定要少吸它。”冬阳的笑犹如春风拂面，楚烟寒点了点头。她从不允许别人冲她说教，她从不听从别人，更不愿为谁而改变，不过这一次，也许是个例外。
“那，打勾勾。”莫冬阳伸出小手指。
“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是一种承诺的方式，打了勾勾就一定要兑现，来嘛。”他说，口气竟有些撒娇。
“不要啦，我都已经点头了。”烟寒不肯伸出手。
“好吧，不勉强你。”冬阳放下手，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你喜欢雪吗？”他仰望天空问道。他感觉到被他紧握的手在瞬间变得冰凉忙低下头去，看到刚才已有些笑意的脸上突然结满了霜，楚烟寒那双眼睛里又透出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忧伤，无助和迷茫。
“烟寒，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去喝酒吧。”她态度瞬间变得冰冷，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酒吧里楚烟寒一声不响的喝着酒，视冬阳如一透明人。他坐在她的身边一杯杯的为她续着酒，默不做声的看着她将一包烟抽光，没有阻止她。他感觉到她是一个有着痛苦经历的女孩子，她是那样的不快乐！该怎么做能让她快乐呢？冬阳思索着。
坐在莫冬阳身边的烟寒并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痛苦的记忆中，偶尔的偶尔她还是会用眼角瞥一下身畔的他，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在灯光下柔和的眼角，眉梢，她突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以至于她自己都怔住了。
果不其然，冬阳露出了他阳光般的笑容，问道：烟寒，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怎么知道你所供事的医院？怎么找到你的吗？”
“哦，你笑的是这个！”冬阳微笑着，这笑意意味深长“我不必知道，我只当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这是命运的神奇！”
楚烟寒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你好像很相信命运？”
“呵呵，我不想信命运，但我相信爱情！”
“哦？”烟寒灭掉手中的烟，脸色略有凝重的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清澈的眼睛，仿若世间最无暇的钻石，充满的是信赖和真诚。不知为何，在莫冬阳的身边楚烟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暖融融的，她突然想抱住这个男人，想要让自己溶化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然的脸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瞬间绷紧了面容将头转了过去。
这年头还有相信爱情的人？！他果然是恐龙级的人物。她的脸上露出慵懒的笑空，轻轻的摇了摇头，这略显无奈的神情被冬阳看在眼里，可他依旧一如继往的微笑着。
户外，细细的雪纷纷落下，天空不再清明， 仿佛有心事人的眼睛，茫然无所事从。
“咣铛”楚烟寒将酒瓶碰倒在地，倒在酒桌上。
“烟寒，烟寒！又喝醉了，再这样下去就真成小醉鬼了！”冬阳爱怜般的抚摸了楚烟寒的头发将她背起。
莫冬阳小心翼翼的将楚烟寒放在床上，慢慢的脱掉她的鞋子，她的脚像冰块一样的凉，他跪在床尾将它们放进自己的衣服里，用他温暖的胸膛将它们温暖。然后，费力的起身为她盖上了被子。
窗外已是银装素裹，洁白的雪将天空映得发亮，整个城市仿佛被一个具大的白炽灯所照耀，莫冬阳将身体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上，一只手像抚摸一件宝贝一样在烟寒的脸上轻轻的抚摸。渐渐的冬阳的手变得潮湿起来，他感觉到不对劲，手稍稍用力在楚烟寒的脸上摸了摸，然后他俯下身来看着她。
不知何时楚烟寒皱起了眉头，牙关也紧紧的咬住，豆大的汗水从她的额头冒出来。做恶梦的人最怕的便是受到惊动，莫冬阳轻声的叫着楚烟寒的名字，她没有醒过来，冬阳注意到楚烟寒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紧接着她的两条腿奋力的蹬起来。“烟寒，烟寒。”冬阳有些着急，烟寒的身体像是奋力抵抗着什么，她拼命的摇着头，一身一脸的汗水。再镇定不过的冬阳在面对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抓着她的胳膊，想去握住她的手，就听“咔嚓”一声床单被撕破了，楚烟寒手里攥着坏掉的床单布，抬起僵硬的胳膊向空中挥动着，嘴里喊着：“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莫冬阳一把握住楚烟寒紧攥的拳头，用最温和的声音说：“烟寒，别怕，我在这儿，我们哪都不去，别怕，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似乎楚烟寒听到了莫冬阳的话，渐渐的她那努力想挣脱什么的身体稳定下来，呼吸也渐渐的趋向于平和。莫冬阳松了一口气，将楚烟寒的手小心掰开，把那块床单布拿出来，他看到她的手心里有四个指甲陷进肉里留下的伤痕，他一脸疼惜的轻轻抚摸着这四道细小的窗口，若有所思的看着的她。
见楚烟寒不再有任何动静，莫冬阳起身将毛巾用温水浸湿，然后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当他再次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将身体缩成母亲子宫里的胚胎状沉沉的睡去。
折腾一个晚上，冬阳看看表已经三点多了，想起一早上小宝的手术他和着衣躺在烟寒的身边强迫自己睡去。
定时在七点的闹钟把莫冬阳唤醒，他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睡在身边的烟寒，当看到仍缩成胚胎状的她依然睡在他身边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么大的铃声都没有唤醒她，她睡得可真沉！冬阳温柔的抚摸着楚烟寒长长的秀发，又一个难题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忍心叫醒她，可是他还要去上班，如果在他上班的时候她醒了，然后走了……，冬阳不愿想下去，怎么办？总不能将她绑起来吧？
没有办法，冬阳只好留下字条，千叮咛万嘱咐的写得像是一封信放在了楚烟寒枕边。
7
怀着十二分的不放心冬阳来到医院，努力的集中精力做完小宝的手术，莫冬阳便匆匆换下衣服跑到走廊的尽头往家打电话。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莫冬阳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她应该是没有醒来吧，他安慰自己，她喝了那么多酒，醉酒的人是不容易醒的。
匆匆吃过午饭，莫冬阳便和孟主任等人一起去巡视病房。
“冬阳哥，昨天那个女孩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刚走进第一个病房，躺在床上等待动手术的于小娜便问道。
“喔，冬阳，你交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孟凡主任问道。孟凡和李若媚的父亲李钟是老友，他待李若媚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私下里这对多年挚友早已达成共识，他们都十分欣赏莫冬阳，也觉得只有莫冬阳才能配得上才貌俱佳的李若媚。对于莫冬阳迟迟不肯追求李若媚，两位老人背地里还真是满着急的咧。
“莫医生的女朋友长得好漂亮，昨天莫医生拉着人家的手笑得嘴都合不上呢。”于小娜的母亲笑着说。
“哼，漂亮有什么了不起。”于小娜翘起嘴巴。
看着莫冬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若媚开口为冬阳解围：“她只是莫医生的大学同学。” 满脑子都是担心楚烟寒是否已经离去的莫冬阳回过神，对大家抱之一笑说道：“她可是很难追的，呵呵”。
这是莫冬阳来院三年一次最艰难的巡房，每到一个病房他都会被问道关于他的女朋友问题。莫冬阳打着哈哈一次次蒙混过去，心却像在油锅里煎熬着，巡房结束后，他马上又奔到走廊尽头打电话，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做完今天最后一个手术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电梯里的人实在是太多，莫冬阳选择步行上楼，在病房二楼到三楼的缓步间处他看到正在角落里坐着哭泣的于小娜的母亲张阿姨。
“张阿姨，你怎么哭了？”莫冬阳虽然内心焦虑万分，却还是停下脚步俯身关切问道。
本想躲在没人地方独自伤心的张阿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冬阳，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想小娜的病有些难过罢了！”
于小娜一年前曾来医院做过一次颅内血肿清除术，最近又因为头疼入院检查治疗，如果张阿姨为此事伤心得落泪……冬阳觉得她应该另有隐情，可是出于礼貌又不好过多的打听，正在犹豫时张阿姨开口道：冬阳，我离开病房好一会儿，小娜估计要找我了。”
冬阳应了一声同张阿姨一起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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