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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热的香烟和冷漠的界限

“ 人情和界限在农村大约是无法兼而得之的 ”

和农村的人情味比起来,我更喜欢城市那一旦关上门就属于自己的宁静。

农村人爱热闹,农闲时节喜欢打牌,搓麻,好客的爸妈就成了最受欢迎的人,我们家也就成了牌馆,麻馆。小时候家里穷,一家人住在爷爷分给爸爸的三间青砖瓦屋里,一间做了厨房,一间放了杂物,另外一间,兼具卧室客厅和活动室的功能。农村的房间大,放了两张大床后还能摆下两张折叠桌子。

童年一个恐怖的记忆就是半夜我是被浓烟呛醒的,睁开眼看见满屋子雾气腾腾,亮得晃眼的灯泡仿佛都因为烟的关系变得昏暗了,屋子里一堆男人女人嬉笑吆喝,电视机还亮着,正在播放午夜新闻,时间大约是深夜十二点半。

整条村庄狗吠不闻,我们家还热火朝天。男人们肆无忌惮地抽烟,嬉笑怒骂,完全不顾其中一张床上还睡着两个年幼的孩子。

和爸妈提过让村里人早点回去,我们第二天毕竟还要上学。爸妈的回答是:我们怎么好意思赶人家走?传出去多难听?以后人家还愿意来玩吗?

为此,我和弟弟整个幼年时期都只能在浓烟和喧闹声中入睡。

人情和界限在农村大约是无法兼而得之的。农村人淳朴,实在,干活就是干活,吃饭就是吃饭,打牌就是打牌,没有那么多的念头和顾忌。邻里间相互帮忙时想法也很简单:因为他帮过我,所以我要帮他,因为我们同一个太公,所以他有事我得帮……帮来帮去,关系就越来越好,越来越紧密。这大约就是村庄的相处之道吧。

而界限,不存在的。因为拒绝等于驱赶,不麻烦他人代表的是见外,饭桌上吃的少代表的是嫌弃。生活在农村,就要遵守农村的相处模式。

我们这一代慢慢的远离了土地,远离了村庄,也就慢慢的远离了属于村庄的人情世故。我们自我,独立,喜欢自己的空间,喜欢掌控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怀念不怀念,属于我们那个时代的村庄都在在消失。我们在成长,老去,我们的下一代,比我们更加的适应城市里人情和生活方式,而新一代的农村人,也越来越像城里人。

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都只是在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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