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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戴河的那场告别之旅

“ 来都来了,不如玩个蹦极吧。 ”

19岁那年,来北京第二年的我,计划着八月底离开北京,回老家发展。在踩完了北京几乎所有想去的景点以后,我想,要不去趟北戴河吧。于是我背起书包,坐上了开往北戴河的动车。

到北戴河,已是晚上九点多的光景。我拨通了预定的旅馆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我说我在火车站,麻烦她来接我,她说她马上就到。

旅馆离火车站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我们走了不到两分钟就到旅馆了。

“阿姨,你们家晚上提供夜宵吗?”我看着墙上贴着的价格表问。

“有的小伙子,看你想吃什么。”

“来一份鲜虾水饺吧。”

“行,上去放一下行李,下来趁热吃。”

我背着书包上三楼的房间,一间不大的房间,没有窗户,只在靠近过道的一侧有一个通风口。房间虽然狭小,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整洁干净。

下楼吃水饺,一大盘饺子皮薄肉多,馅儿里的虾仁又大又饱满,吃完一盘,很快横扫了一路奔波带来的劳累。

走出旅馆,在火车站附近散步,夜里风吹来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这时的北京是个火炉,而北戴河的夜晚,却是如此地清凉舒适。

没有常见的火车站一贯的脏乱差,只有整洁的街道,欧式风格的建筑,路边的花栏里,鼠尾草迎着月光默默地绽放着。我摘了一小束,便回到旅馆休息了。

第二天离开旅馆,正寻思着去哪玩,坐在公交车上忽然看到了一个游乐园,想着要不去游乐园玩好了,于是便下车,买了门票进游乐园。

在游乐园里晃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想玩的项目。看到蹦极台的跳板上不断有人从上面叫喊着跳下来,我想,来都来了,不如玩个蹦极吧。

买票、存包,双脚微颤着登上90米高的跳台。

蹦极教练在我的腰间绑上一圈胶带,固定住我的衣角,又在我的双脚系上安全带,然后他慢慢地将我送到跳板上。

“一会我喊‘3、2、1’,喊完你就自己跳下去,然后像他们一样大声喊出来就行了。”

“好。”

“3、2、1。”

还没来得及等我自己飞身跳下,教练就已经伸手把我轻轻地推了下去。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在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跳板以后,才拼命地扯着嗓子吼起来。

台下的桥上有行人经过,看到不停吼叫的我,便纷纷停下脚步望着我。跳下去以后,我被挂在跳台上,呈钟摆状晃动了一会以后,下面驶来一艘小船。安全带被缓缓放下,几个工作人员帮我松开安全带,然后把我抱到船上去。

走出游乐园,刚才那惊险刺激的一幕还久久萦绕在我的脑际。惊魂未定的我坐上公交车,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车子开在路上,路两旁有许多别墅、景点,还有一些高大的棕榈树。我拉开车窗,海风混合着海沙吹进来,有种咸湿的味道,打在脸上黏乎乎的。

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步行到鸽子窝仍有一段距离。路旁林立着欧式建筑,屋子外面簇拥着盛开的蔷薇花。

鸽子窝的入口处有几间鸽子房,养了许许多多的鸽子,还有一些鸽子在屋顶盘旋环绕。鸽子屋外面有一些投喂鸽子的鸽子圈。

我径直朝海边走去。路上有一个小型的游乐场,种了一大片的鼠尾草。靠近海边的地方建着几个风车,有游人在风车底下拍照嬉戏。

我走到海边,脱下凉鞋,海水拍打着我的脚趾。海沙跟随着海水一起涌上我的脚背,沙子和海水又柔滑又细腻。

还有一些带着孩子,在海边一起玩的人。他们的脸上显出自足和开心。

如同所有十八九岁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一样,这次北戴河的告别之旅,也同样被打上了青春的印记。

凌晨一点钟回到北京,在西站我无处可去,只能躲进麦当劳里。那天晚上,我就在麦当劳里过了一夜。

往后的几天,一切如常,我似乎已把这段经历深深地埋进心底。只有因蹦极而留下的,眼角隐隐约约的痛,提醒着我曾经到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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