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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鸣

一股咄咄逼人的冷风黑着脸吃饭当会儿不知从哪里气势汹汹杀进堂屋,一阵凶神恶煞闹腾后急速一个回旋透着森森寒气拖着怪叫杀出厨房窗口,咣噹一声留下狠狠的碰撞便不知溜去了哪里?嗷嗷,嗷嗷。猪们一通恐慌,叽叽叽叽。猪圈外墙角捆上的黑狗像被什么蜇了屁股,嗷嗷,嗷嗷……嘶咬不停。单薄衣衫的男主人一个冷禁夹着胳膊蜷缩成一团,再顾不上剩下的半碗饭。吃剩下的半截泡姜死不悔改放回到盘里,筷头习惯搭在莲白菜盘沿上,转头边望被风虚掩上的门外边唏嘘“冷!”。不停跺脚揉搓手掌,快速揩掉唇上的鼻涕。屁股下条凳咯吱咯吱叫不停。楼上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后传来主人孙子唧唧喳喳,紧接着她媳妇一声大嗓门“妈!你洗碗哈,我睡了。”,在没得到答复后砰的一声门碰后便安静了下来。院子下竹林被风掀起唰啦啦啦啦汹涌浪潮。嘭嘭,嘭嘭,门扇、窗户一阵嘭撞,很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故意淘气。沉沉的光线洒进屋內,男主人起身扣上门闩拉亮电灯,续上了半碗饭。实际上沾酒就犯困的女主人在几分钟前咂下最后一口荣边赶场天买来的糊里糊涂火酒后便晕沉沉伏在饭桌上轻声扯起来呼噜,只是这番响动让她受到了惊吓,突然撑起身子,红红的脸庞,花白头发像秋天坡地边的杂草,惺忪的眼皮使力瞠开来,茫然一通扫射后呆滞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男主人,含混咕噜了一句“下雨啦?”,边发出嗡嗡声响。看得出,她非常困。

几口刨下半碗饭便急赶上楼,才只不过刚上到阳台那会儿功夫,铅色的天幕便被染作了黑色。风儿一番奔跑后再听不见局促的步点。山区的天气总是这样,瞬息万变,扑朔迷离。一牙朦胧的月儿不知从什么地方悄悄爬上了天空,斜嵌在浅黑色的天幕中,一缕浅灰的云丝从近处追赶去缠绕上它的腰身,再回绕向远处撒去,越发的散,越发的淡,直到消失于黯淡的天际,除此之外整个天空空无一物。此时,你视野里的村落看不见一盏灯火。或许,这片夜幕下的每一个生命正在为明天的辉煌而努力编织梦想,只有滴滴答答的时光与它们为伴。这片寂寥的夜色寻不着边际,望不到尽头,宁静得来就几乎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再被寂寥追赶着咚咚跳动。此刻,即使飘零下一片落叶也一定会在这里掀起来朵朵摇晃不停的涟漪。山区的夜晚好是安详!

无聊站在二楼阳台上四处张望。此时哪里起头的风儿比先前更加急促,呼呼呼呼……势在刺穿单薄的衣衫,可以隐约捕捉到由远而近的轻啸,只是再着急远去的时候便就已经快成了强弩之末,呼呼呼……身子更加寒冷。被重新注入这股寒气后人清新了不少,不再着急上床。将眼神向更远更广的方向撒开了去,努力搜索来自任何地方的移动目标。依然死寂沉沉,依然没有一线生机。垫起脚跟把眼睛、耳朵的势力范围不停向更远的方向扩张开去。

风儿骤然间停下来仓皇的脚步,静谧的夜色下就只留下来孤独的那钩新月和远处黑黝黝的山影,树影。呼哧,呼哧……我清晰听见了它们心满意足酒醉饭饱过后才会有滋有味香喷喷的呼噜。

对于坝下人家说来,国历七月已经算得上真正的夏季,年轻的后生们甚至在六月起头就已经一身精干的夏装穿梭于乡村的各个角落,贡井的闹市街头。而山区更多的人还包裹在严严实实的春装中,年迈的甚至还一袭准冬装。是的,山上的季节总是比坝下换得迟,山上的天气也总是比坝下更难以琢磨。站在空荡荡阳台上此时有了添衣加衫的感觉。感觉眼睛涩涩的,已经有了睡意。

半小时前,猪们一通气急败坏蹦跳歇斯底里嚎叫后招来女主人一通诟病,“***!睡了吃吃了睡,不晓得叫啥!和猪一样!”,伴随几声清脆的抽打和痛苦不堪的嘶叫,“叽叽叽叽……”,啪啪!这个显然混乱的逻辑让某哑然失笑,可不,它不就是猪?但也换来了丰盛的晚餐,猪们一哄而上,撕扯,争抢,嚎叫,大饱口福后习惯轻晃着尾巴便进入了梦乡。远远二楼房间里可以听得见汹涌的呼噜声。楼下传来呯呯嘭嘭一阵响动后,倆主人便上床歇息了去。此时,整个院落里再没有丝毫响动,偶尔,忽近忽远传来零星空洞的狗吠。

咕咕咕,远端飘来虫儿的低吟,只是不敢确定是臆念还是真真切切的声音,侧耳努力搜索开去,咕咕咕,依然那么模糊,依然让人混沌,这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鸣叫遥远得依稀,遥远得几乎就不可触及。一股不知源于何方的风儿轻掠而去,把薄薄的黑纱轻轻撩去,露出来黯淡夜幕下一只又一只闪烁着俏皮的眼睛,天空明亮了不少。这里的夜晚依然让人着迷,依旧如此美丽!空荡荡的心儿恬然平和偷偷地扎了进去。

咣咣咣…叱叱叱…

突然,这一片宁静被一种不知什么吼声击碎!高亢雄浑,连续不断!蓦然一惊,那是?

其实到这方来之后虫鸣鸟叫听过不少,即使不叫也知道它躲在哪里?它的叫声什么样子?喧嚣的夏秋季节这片粗犷的田野纷纷扰扰,不必说自然界数落不尽的小生灵,此起彼伏的大合唱,轩昂澎湃的交响乐,单是夜晚一波又一波捕鸟,捉蛇,照黄鳝的人儿就足以让这片田野充满活力,充满神秘,充满张力。只是记不起,还有哪一种声音游离于记忆?还真是奇了怪,仍凭你怎么样挖掘依然如此陌生。终于可以肯定这必定是此地第一次!这声音猛然让某联想起遥远的那一次意外,难道……只是附近从未有见过高压线,怎会有断线漏电的声音?儿时,家门前房顶上半空中三条高压线中的一条曾经断过一次,而那天某正独自站在母亲房间窗口前面对写字台上的镜子顾影弄姿,沾沾自喜“其实还是勉强可以称得上玉树临风嘛,就是差一顶资格军帽。”。一团耀眼的蓝色火焰伴随一道惊天动地的霹雳,啪!戛然死灰的某措手不及应声倒地,再惊魂未定钻进写字台下的空隙。紧接着就这通声响!都不知好久过后又怎么再钻出来终于又站了起来。不觉担心起来,不觉感到恐惧,难道真会是?也不知电筒去了哪里?这家人有个很不好的习性,即使把电筒铺子搬回家你依然会用上蜡烛!从漆黑的楼梯间跌跌撞撞摸下楼去,一定要寻个究竟!脑海里惊悚勾勒出即将嗤嗤燃烧的火焰,即将灰飞烟灭的此地!即将鸡飞蛋打的生计!

咣咣咣…叱叱叱…声音越发清晰,周而复始…或许同样被这通声响所惊扰?楼下窗口传出一阵絮絮叨叨,紧接着唏唏嗦嗦一通折腾,男女主人先后起了床,陆续也来到院里。“牛蛙!”男主人摒气凝神后几乎跳了起来,吃惊的吼到!“怎么会?怎么会!从未在这片田里见到过这!怎么会!……”,难以自已的他满院子蹿,满院子穿,满院子蹦,满院子呼呼喘粗气!狂躁不安的举动让某着实吃惊,也让某难以理解。难道,这蛙堪比他们饭桌上煞有介事讨论过的一粒价值连城的牛黄或者拳头还要大的千足金更值得称道?不过,反到让某静下心来,把惶恐边缘的心儿终于拉回到平静!显然刚才那通担心是多余的。

刻不容缓,稍纵即逝!对!迫在眉睫!杀过去!擒回来!男女主人冲回屋抓出手电,顺声向门前漆黑的田野杀气腾腾直扑而去。一直以来,由衷钦佩他们的勇气,即使是五指不见的独行依然从容不迫,泰然自若,根本就不屑于一切令某恐惧的虫类。见山越山,遇河趟河,撞什么践踏什么,爱怎么怎么好了,风卷残云,势如破竹。难道,金钟铁罩,五毒不浸?

蛙鸣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莫名其妙。很长时间也再没听到任何响动。唰唰唰唰,竹林边伴随两个模糊的影子由远而近渐渐清晰,垂头丧气俩人蔫头耷脑摸回院子。女主人心尤不甘嘀嘀咕咕,细听,才知在骂咧猪一样蠢的男主人。不!猪都不入!***!刚才费老大劲摸到那只正得意洋洋莺歌燕舞蛙旁边,很肥,很大!那么大!那么壮!那么长!那么胖!边划出一条弧线,再连成一个直径近三十公分的圈,哼!怨气冲天!那哪里才只是一只蛙?不可能!必定不止是蛙,就是头牛犊!至少一头肥猪!那么高,那么壮,那么那么那么……最气人!还那么贼!足足一斤还是好几斤以上!真是!也不知那天低下最笨的精灵人怎么就会生生把近在咫尺的巨型野味也放走了去?如果要是换成钱的话,我算算看……应该是50、70、160……不,远远不止,肯定不止!再下去怕还真就是一头牛的价值了!难以平复胸口那口戾气,“***!”!打草惊蛇后怎么可能还有这千载难缝的机会!它就蠢得来豆渣脑筋再投怀送抱自投落网?那张平日里伶牙利齿辩遍天下无敌手通常下撇的铁嘴此时却几乎噘上了鼻头,鼻腔里嗤嗤冒着声儿。其实,志在必得的男主人已经光脚摸到了那厮身边,唾手可得!对,仅仅只需要一个徒手冲刺,换作老娘別说一只,就十只一百只一千只我也给它扑了下去,手到擒来!却非得要使小鱼舀子,自以为是,漫不经心!居然让那巨胖野货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这难道不是三仙姑撒泼?平日里你不是昆上坝位训这个木那个呆?这个半瓜那个不精?我看最最半瓜不精的必定是你,真是气得死人!“对,学两声来听听!让老娘启发启发你怎么收拾人那么大的胖牛蛙!”。

失手的男主人被女主人一路劈头盖脸教训回来,瞅一言不发那样就知道刚才那一通绝对够霸道!够恶毒!不过,能怪谁?眼见到嘴的肥肉居然就让迂腐之极而又一贯心高气傲的你放跑了,你可真是本事!他奶奶的!

看那样很是觉着好笑,有什么?跑就跑了呗,还又是责备又是骂咧的,差点还真刀真枪干上了!俩人茫然站院內,唉声叹气,余恨难消。恨死了那只野货!对,就是它!那个牛啥蛙?哦!牛死蛙!死牛蛙!去死!大半夜的你瞎折腾个啥?真是撑得慌!没想到貌似憨厚胖模样后还狡猾得来异乎寻常!三只狐狸怕斗不过你!可真是辛苦你了,煞费苦心花老大力气来伪装自己!把自己装扮得黄牛那么实诚!他奶奶的!居然老娘都被你打的烟幕弹迷惑球了!***,你看你哪里还有一点点象蛙?哪家的蛙是你那样?分明就是精!牛精!牛蝎精!看再逮着怎么收拾你!俩人在院里纠结、埋怨,丝毫没有再去休息的打算。今晚不捉住你誓不罢休,绝不收兵!屠杀的欲望与夜晚的宁静交织、弥漫在这个孤独的院落…

浮躁的夜晚重新恢复起来宁静………咕咕,咕咕……

门前那片竹在微风中瑟瑟摆动,半圆的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近处的天空,洒下来淡淡凉凉的光。几乎已经可以看清凼里那片田野,远远望过去,起伏的山峦连绵漫长,安详而又挺拔。囤积在田里浅浅水中倒映出半个浅灰色月亮,茬茬谷桩纹丝不动站在水里…还是这幅月影婆娑山村夜色,依然那么迷人,让人心静,让人无忧,让人思绪飞扬……

其实,这里的农村和自己孩提时的故乡一模一样,诸多城里人所不知晓的乐趣,所不知晓的喜悦,所不知晓的幸福。忍禁不住常常会抚景生情。依稀萦绕起家乡的那些年,那些若隐若现的影子。随便一畦稻田,随便一条小沟,随便一个水凼,随便哪个池塘,哪里不是虫鸣蛙鼓,哪里不是万物生灵并行不悖的天堂?每每看到他们三五个邀约一起到对门荒烟蔓草河沟里去捕鱼,或者神神叨叨到水库去沾鱼,心就奇痒,总会难以抑制蠢蠢欲动,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个闪念!有过教训,那一次把豁出去的自己夹在人丛当中到水库去,不出意料,果然就赶上了!粘一条嗤嗤怪叫半个脑袋的花蛇再脚下秧苗里急速蹿去一条!乌棒那么粗那么黑!黑旋风!嗖的一声无影无踪!还好,不是嗖的一声血盆大口!毛发倒立,惶惶不可终日!那以后每每一提起水库粘鱼就毛骨悚然,即使两个人抬或者一个人背也绝无再向虎山行的可能!而且那次以后我知道了什么是口是心非。不要相信在生死攸关紧要关头会有什么救世主、神仙皇帝!“有我在,没事!”这句铮铮誓言信了你就和曾经的那个我同样幼稚,那只不过是糊弄傻子你的随口说说罢了!每每揎袖捋裤就几乎跃跃欲试的境地,剧毒红麻子总会突然闪现眼前,就会想起保管室打牌回来那个月黑风高风雨飘摇的夜晚,以及眼前顺路游荡过去的记忆。一点点堆积起来的胆怯,一次次俞演俞烈的恐惧,千万个心尤不甘,也只能紧急制动!你再胖,杀你也用不了汁液一钱!鸡圈坡下水凼旁哇哇惨叫它嘴里那只蛙老像过山车掠过脑海。

这里人儿的爱好兴趣让某感觉新奇。时常,夜深的时候会突然由远而近传来阵阵狗吠。起初的时候,老是心神不安,以为会是夜行侠客。在家乡的时候曾遇上过几次,都是李老二屋头,一次是李二夫人悠然打开衣柜,顿然脚跁手软,里面耸立一七尺男儿,四目相对互为目瞪口呆,触不及防的彼此分别往反方向溃散,正面交火两败俱伤的傻事谁爱干干。还有一次夜半三更某摇旗呐喊紧随其后,直到李老二被歹人所投掷的暗器重伤。蹑手蹑脚溜阳台上静心摒气偷偷打望过数次,狗吠过后,总会从楼下传来男主人不以为然的一句“照黄鳝的”。这是某熟悉的。后来便传过来“打夜鸟的,没事。”,这倒让某感觉新奇,站阳台仔细观望过如何得手,漆黑的夜晚除去闪烁飘忽的手电光一片茫然。也才知晓原来夜半三更时分除了照黄鳝的、穿夜行衣的还有一类叫打夜鸟的。起初,有照黄鳝的时不时蹿下床,到阳台上用手电照照停路边的车,万一就是借车的却鱼目混珠成照鳝鱼的?莫把唯一家当弄折了。再后来,不是照的便是打的,不是打的就是照的,或者不打不照的,就是过路的。再或者不打不照不路的,就是狗自己制造的。次数多了便麻木了,爱怎么怎么好了。如果一有风吹草动都需要有所动作的话,岂不折磨死自己?

只是发自内心由衷钦佩这里乡人的情趣,总会变着法子给自己、家人、朋友带来如此之多的乐趣,总会为平凡乏味的山区生活编织一个个美丽的花环,让枯燥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喜悦,充满神奇。其实这就是一种精神,一种态度,一种对生活的热爱。

咣咣咣…叱…又来了!失而复得的兴奋让漠然已久的俩人再次充满喜悦,再次不知所措,满院子乱蹿!或者是已经混淆到不知是该先抄手电还是先挽裤腿吧?至于吗?不过叫声显然没有刚开始那么嚣张,恐是受过惊吓的缘故?…咣咣咣…叱…咣咣…叱…就这样收敛着试探性的足足叫了十分钟,或许好了伤疤忘了痛这就是畜牲的秉性?又无所顾忌疯嚎了起来!咣咣咣咣…叱叱叱叱…咣咣咣咣…叱叱叱叱…

唉…心里掠过一丝担忧!这头蠢蛙啊!知道吗?你在为自己绝唱!就等着送命吧!

发自内心希望它能再次奇迹生还。无知无畏的蠢货继续在宁静外衣掩饰下的田野里疯嚎,它哪里知道,它又怎么会知道,两位主人早已不露声色摸到了它的近前!这次绝不会重蹈覆辙,男主人把所有的委屈、怨恨全然使在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网上!无知、幼稚、单纯,张狂的蛙绝无逃生的可能!一招制敌!

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蛙啊!或许这就是宿命!

这是一个贫穷而又落后的山村,保留着自给自足农耕生活方式,有着我童年才有过的乐趣,捕鱼、拊鱼、钓黄膳、照泥鳅。也不乏类似家乡农村强行把自己拷贝为城里人的后生、小芳;连比带画家长里短的老妪;缝场天OK手势成交买卖的时髦主妇;娇柔造作的兰花指法;杏脸桃腮一笑倾城的小家碧玉;以及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还有所不曾拥有过的水库,不曾粘过的水库鱼,水库虾,水库蛇………

成都已然失去儿时原本的山明水秀自然天成,奢望一睹一望无际的碧野也记不清是好多年以前的愿望?取而代之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公路网,地铁网,高架网,以及在建当中的高铁,林立参天的摩天大楼,挥之不去的雾霾,若即若离的蓝天,熙熙攘攘的人流,肆无忌惮的喧哗。它早已远离我心目中最圣洁那个时代那座城市了,未闻蛙鸣也记不清有好几十个年头?

由衷期待在这片曾经梦牵魂绕的热土地上可以像那个山区的乡村再次绽放如此炫丽多彩的乐章……

呱,呱呱,呱呱呱呱……

2013年11月21日下午2点,老三,请关注新浪微博1388008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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