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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等待

心,焦躁了一整天。对失去了兴致的工作感觉越做越没劲。加之辛辛苦苦求爷爷告奶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货,因为车少发不出去,心中怨气更甚。等明天安排好车时,货早已被别人发往别处,与我早已没半毛钱关系。

临到下班发现工作出现一小小错误,立刻赶往纠正。结束后打卡下班。今天财务大姐休息,我无车可搭。站厂门口希望能搭哪位帅哥车子回家。结果公司行政销售人员尽数出差,厂里很少打交道的工人路过也开不出那口。一蹉跎,就彻底耽误回家的时间。最后,硬着头皮和前来拖货的司机搭讪,终于搭上车子回家。

没多久师傅停下加油,排着老长的队。不耐烦等下去,加之货车不能上街,终究是到不了家的。谢别师傅,下车时惊见天空已经乌云密布。真是莫名其妙的天,刚刚还有白花花的日头晃悠悠地挂在天边呢,瞬间就已飞沙走石,雷声震震。

遭遇天色巨变,吓得六神无主。情急之下不知该投奔何方。一个人站在回家的路上,遇不到一个熟人。天空那一串串的惊雷发出恐怖的怒吼,乌云迅速席卷大地。此时的我是多么的孤独无助,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

四处张望期望能有计程车。可惜这条路既不通公交也很难打车。就连同事也没有几个是走这条路的。由不得自己犹豫,情急之下拨打前夫的电话,希望他可以来接我。可是今天偏见鬼,打四五个电话打不通,气得火冒三丈,出口恶言诅咒。平时的好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之所以不想听从父母劝告与之复合,为的就是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找不到他人。男人,如果只是奴隶般地对你好,却从来成不了你的依靠,那样的日子是没法过下去的。因为,女人需要的不仅仅是温暖的呵护,同样需要坚强的依靠。

雷声中雨点已经开始降落了,苦命的我在雨中狂奔,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栖息地避雨。空旷的新马路只有两排落成不久的大楼,人烟稀少。间隔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均是超速急行。疾奔的我狼狈不堪。好容易看见前面有家路边超市,越发加快脚步飞奔而至。眼泪,掺在雨水中汩汩而下,早已分不清哪滴是天雨哪滴是自己心酸的泪水。

终于跑进超市里长舒一口气,对生命的担忧暂时可以解除。但暴风雨中孤单无助,犹如淋湿了羽毛的雏鸟,找不到回家之路的那种绝望已摧毁我的意志和身心。此时一心只想回家,回家,哪怕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家,虽然清冷却可以让人心情宁静的家。

最后一次尝试拨打前夫电话依然打不通。只能拨打那个此时不方便拨打的电话。电话彩铃声响了很久,我的心又从一阵阵的希望中直直地坠落。望着室外瓢泼大雨斜斜地倾入室内,等待接听的电话在优美的旋律中无情地吟唱。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掉落。

正自绝望,电话那头居然响起无比熟悉的声音,此时他那轻柔的一句“喂”,在我心里已胜似天籁。因为打雷,也因为他所处的地方人声嘈杂,我们彼此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听出我的声音不对,知道我在哭泣。他快速地走到略微僻静之处听到我哭声中语无伦次的求助,急忙问我现在何处?再三交待不许乱跑不许害怕,他马上来接我。

知道自己回家有了着落,一颗悬着的心逐渐安定。卷闸门外,雨势越来越大。那雨简直就是把整个银河之水倾其而下,意欲淹死天下所有的牛郎织女。偶尔斜飘进来的雨水打在身上也会冰冷沁人。

胡思乱想着一部奥迪已停在门前。倒竹般的雨幕中,出现一个撑伞的男人。如注的雨水已然打湿他半身,依然是那么的儒雅,那么的洒脱,丝毫看不见半点慌张的凌乱。望着暴雨中依然不惊不秫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向我,一股暖流温暖我湿透的身。这就是我用半生去等待的男人,这就是我牺牲婚姻去爱恋的男人。只为此一刻,已是值得我所有的付出!

望着我狼狈的样子,他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把我裹紧在他的臂弯之内,簇拥着我艰难地往他车上副驾位走去。那么大的雨,一把伞根本遮挡不了这漫天的雨势,我们俩全部湿透。好容易钻上车,我湿透的头发一拧就滴答地湿透所坐的位子,惨不忍睹。他用力关好车门,并没有急着开车,先抓条毛巾按住我的头用力帮我擦头发。可是我湿地那么厉害,一下子毛巾也湿透了。我们互相对视着,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笑声中,发动车子驶往回家的路上。他详细地询问我今天下班怎么这样晚,搞得如此狼狈?又怪我怎么不早打他电话就不至于让自己淋着。涩涩地告诉他,今天周末不想打扰他的安宁。刚还嘴角带笑的他,凭空衍生出一丝苦涩。只听见他柔柔的声音,低沉地骂我一句:傻瓜!

虽然车外雨势依然浩大,虽然室车内二人全身湿透,我们依然难舍这相伴的旅程。可是路途并不遥远,即使是在这惊雷,霹雳,暴雨中艰难行驶,依然只要区区几分钟路途。

回到小区,车子无法直达我家楼下。他撑起雨伞为我挡风遮雨。虽然根本遮挡不住如瀑的雨幕,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依然细心地护送我走进楼道。楼道口,他停下了脚步,再一次摸摸我湿透的头发,匆匆地要督促我一个人上楼,马上洗个热水澡,煮点热东西吃,千万别感冒。

撒着娇要他陪我上楼。不肯。告知曰要赶回酒店继续他的饭局。今天和朋友们聚会,为我已耽误太久,希望我谅解。而我,坚持要他陪我上去,顺便换套衣服再走。因为他全身湿透。看着自己身上犹如落汤鸡般惨烈,忍不住咧嘴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乖乖陪我上楼。

到家后,他已没有丝毫急躁的样子。朋友打电话来催,也是推脱着劝他们先喝着,等他处理好事情再赶回去买单,并许诺晚餐之后加k歌,朋友们才暂时噤声。

催我先洗个热水澡,他本人即已快速行动。点燃煤气灶在等水烧开的时候切西红柿,用电磁炉摊个蛋饼,滋啦啦的干得热火朝天。等我洗浴完毕他已为我亲手端上一碗西红柿鸡蛋煮挂面。

看到我眼眶已然湿润,不出声地递上一方纸巾,倒上一杯纯净水。微笑着说:一碗我为你做的饭,一杯我为你倒的水。这不是你日志里的心愿吗?快吃,傻瓜,冷了面就糊了。

然后转身钻进浴室洗漱更衣,赶着继续赴那场临时被我打断的聚会。我还没吃完那碗面,他已穿戴整齐出现在我面前。嘴角挂着他经典的笑容,温暖的眼神爱恋地抚摸我的脸庞。

筷子,不由自主地停下。扭着他揉身而上,撒娇,耍赖,就是不放手。就在他微笑着喊投降的时候,电话铃声不识时务地响起,在朋友们的再三催促声中,用歉意的眼神和我道别,拍拍我的脸,狠心把我推开,匆匆离我而去。

含着眼泪站在阳台上等着目送他的离去。此时,雨已暂停。泪光中注视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那个男人,望着他依然保持运动员般完美的体型,优雅而自信地步向他的座驾。一举一动,永远是那样吸引我的目光。直到目送着他上车,看到他缓缓驶往大道上快速离去……

再次提起筷子,去吃那豌他亲手为我煮的面。虽然面已微凉,渐渐发糊。但我吃在嘴里,依然还是当初的那种味道。初恋时,他也曾为我煮过他人生中亲手所做的第一碗面。前年我生病时,他也曾照顾我几天,为我洗衣做饭梳头发,照顾得无微不至,细心体贴。全然不是平时那种在自己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绅士作派。而今天,再一次为我煮饭吃。虽然,这些在常人眼里很平常,但唯有我本人知道,这平常里包含着的深情!

只是,不知道,以后的以后,可还会为我煮饭吃为我倒水喝?可会在我流泪的时候递上一方拭泪的纸巾?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会一如既往地出现我眼前,让我依偎在你肩头,尽情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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