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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必背到周树人

思维漫步在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路上,和革命的同路人同路,看看他来时的路。在绍兴八大寺的长庆寺里拜师后,年幼的三宝弟子周树人法名长庚,星名黄昏肖,弟弟周作人却是启明五更肖,冥冥之中兄弟失和。年少时候的三味书屋有寿镜吾先生的寄语“布衣暖,菜根香,读书滋味长”,却是乱世难有的安稳。当时只道是寻常的童真,日后难再: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椹,鸣蝉,黄蜂,叫天子,油蛉,蜈蚣,斑蝥,乌藤和木莲,何首乌,覆盆子都只是故乡绍兴的无限乐趣,此后辗转京沪闽粤,见识渐长,变得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看世人了。救国治民,三改其志。“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的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这样的文字读来,眼前一片灰败,竟是毫无希望的。先生在日本留学时有一种茫漠的希望,以为文艺是可以转移性情,改造社会的。而到了国内,却屡屡遭受创造社人等所谓正人君子之流的口诛笔伐。所以呐喊后就是彷徨,凡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独是先生用《新生》呐喊于生人中,无反应,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让他感到悲哀寂寞。但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所以于国于民,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先生虽有先生的确信,然而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决不能以自己之必无的证明,来折服他人之所谓可有,遂作《狂人日记》,是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忌惮于前驰。这就是我眼中的鲁迅,倔强自带嘲讽,真性情。“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是于国事的黯然痛心,矢志不渝;“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是于人事苦中有乐,自不奈何;“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换大王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是于己于友的追思明志,决不屈服!现世不同当时,我可以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先生却难得天然地安眠,人为地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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