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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一根烟

我的兄弟,六点五十九分,他气喘吁吁的跑来,指着手机,笑的很开心,差一分钟就要迟到了。一个内蒙古汉子,跑的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这样的内蒙古人,我没见过。

他很认真,总能第一时间完成领导下达的命令。与他在一起工作,我会因朋友找到他帮忙而感到骄傲。走进工地深处,聊了起来。他已经来武汉两年了,但今年不回家过年。后来我客气式的问他,想家吗?他似乎快哭了,想,很想。这样的内蒙古人,我没见过。

后来得知他弟弟十一月份发生了车祸,他必须不断打工才能保证弟弟在医院里的开销。这个坚毅的汉子白天一份工,晚上一份工。这就意味着,他除了午饭晚饭时间,已没有其他休息时间。

大雨倾盆,他一人先我冲进地下室,查看积水情况,地下室幽深如地狱,而且信号极差,我守着对讲机等着他的回音。他笑着拿着他拍的照片给看,却不顾他满身泥泞。

我们忙着计算积水对地下室及后方建筑群的影响,他却一人默默的蜷缩在墙角,戴着帽子,沉着头,点上一个烟,看着手机屏幕轻轻抽泣。我用余光看了看他的手机,昏迷不醒的病人;从前活泼可爱的孩子。待他一根烟抽完,我避开旁人,塞了一张纸巾给他,不再看他。

记得在去工地现场的路上,我说,你不容易啊。他只是一笑。我这不算什么,比我更不容易的多了。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一定要做好。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肩膀是用来扛责任的,而不是用来撑衣服的。很多情绪,点上一根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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