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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缰的马难以找到回家的路

脱缰的马难以找到回家的路。这句话是爷爷说的。在我的心里,爷爷是个有学问的人,他懂得很多。我就是在爷爷讲的故事里泡大的。

有一次,我问:“脱缰的马不是重获自由了吗?它一定可以回到草原。”

爷爷说:“是啊,被束缚自由的时候,它们肯定想有一天能够重归草原。但是,从他们被套上缰绳的那一刻起,它们已经不再属于草原,草原也不再属于它们。”

“爷爷,我不懂。”

“傻孩子,终会懂的。你想,当高山上的冰融化后会变成什么?”

“水啊。”

“然后呢?”爷爷笑笑。

“流入小溪,再流入小河,最后汇成大海。”

“所以,它已不再是冰,而是海。”爷爷笑着摸着我的头。我迷惘地看着爷爷,还是不懂,不过也不再追问。

多年以后,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正如澳大利亚的草原上,一群羊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奔跑,它们完全忘了最本质的东西,一心只想着成为最前面的羊才能吃到新鲜的嫩草,但最终却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没有一只羊停下来瞧瞧,它们的身后竟是一大片草原,鲜嫩的碧草在微风中摇曳,形成一道道碧绿的波痕。可是,它们都跑过了。我为它们感到可悲。

一心只盯着前方,却忘了脚下的路,最终,你总会踩空,跌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后来,爷爷老了,就得卧在床榻上。爷爷是位经不住寂寞的人,总是把我叫到床前。

“爷爷,为什么鱼不会飞?”

“因为它们的天空是水池。”

“为什么水不会向上流?”

“因为它们的路在下方。”

……

“孩子,我问问你,为什么脱缰的马难以找到回家的路?”

我想了想,“因为它们认错了路。”

爷爷笑了,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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