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慕乔激动地抓住方柏舟的手，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取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给我查一下孟墨檀的婚史！……对，弄清楚他前妻的名字，以及经历。”
放下电话，石慕乔说：“大家不要气馁！我可能找到新的突破口了！”
方柏舟摩挲着被石慕乔抓过的地方，脸色绯红，像春天初开的桃花。
上午，当电话兀地在耳边响起，把睡得正香的陈浩吓得跳起来。
“十三阿哥，别在人家睡得正香的时候打电话，好吧？”
“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昨晚，不是找欧阳阿姨了嘛？一夜都没睡。”
“别睡了，耗子。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陈浩立刻睡间全无。
“查到了！孟墨檀的前妻，名叫叶枫，一位有名的书法家，两年前，死于自杀。”
陈浩倒吸一口凉气，脚趾冰凉。
“我该做什么？”陈浩问。
“在孟墨檀和叶枫的婚姻存续期间，以叶枫的名义买过一套别墅。”
“那就对了嘛！”陈浩给了自己大腿一巴掌，打死一只吸饱鲜血的蚊子。“叶枫的房产也是孟墨檀的房产。他完全可能把晓晓藏那里了！”
“可是，叶枫死后，孟墨檀就把它卖掉了，说是卖给一个名叫‘林晓曼’的女人。”
“唉，我以为是什么线索，原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未必是竹篮打水！耗子，你去看看，看别墅现在是谁在住着。看能不能从中发现点儿什么。”
“都是别人的菜了，还能发现什么？别又把我当贼，我可不想再进派出所了——算了，地址？”
“梦里水乡第34栋。”
这一次，陈浩学乖了，不再像上次和欧阳若芷去侦查一样莽撞。他戴了幅墨镜，又找了一顶方柏舟的网球帽扣在头了。
“如何？”陈浩问方柏舟。
“看得出来！”方柏舟点着头，“看得出来此人与众不同。”
方柏舟一把扯掉他头上的帽子，说道：“这天气都凉了，你戴个太阳镜，不是装怪吗？穿着衬衫西裤，却扣顶网球帽，还是女式的！傻子见了，一定立马来和你认亲！”
“我哪儿知道这次来要干这行当？就只带了这些衣服。那你说，怎么办？”陈浩泄气地窝在沙发里，不愿意出门。
“就这样去！理直气壮地去！就当去找个熟人。”
“诶，好主意！我就说，我来找我姨妈。”
“姨妈？”
“那叶枫的年龄，差不多。”说完，陈浩从沙发上跳起来，自信满满出了门。
进了梦里水乡，陈浩一阵好找，总算在一栋墙上看到了“34栋”的字样。
他没急着上前叫门，而是围着别墅转了一圈。然后，才去摁门铃。可是，摁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这时，来了一个巡逻的保安，陈浩赶紧上前，问：“请问，这家人家里有人吗？”
“这家啊，装修好就一直没搬进来。倒是有一两次，有一男一女进去，也不知道是业主还是卖房。”
“他们装修好多久了？”
“有两三年了吧？我也才来工作一年多，具体的不太清楚。”
“那，能告诉我登记的业主姓名吗？”
“对不起，这个不能告诉你。我们公司有规定。”保安转身要走，又站住，警觉地问，“你来干嘛？”
“呵呵，我来找我姨妈，说是这一家。看样子，是弄错了，弄错了。”陈浩讪笑着，走开了。
保安走后，陈浩倒回来，又围着别墅察看。他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从花园翻门而入。
在繁茂的花木中，他看到一个硕大的信箱。信箱不但大，结构也和普通信箱不同。这个信箱有两层，上面一层是一个露天的置物箱。陈浩随手摸了一下，置物箱很干净，不像两三年没人用过的样子。
下面一层锁着，锁芯淌着铁锈，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开过了。
陈浩用手指一戳，锁芯一歪，箱门一声轻响。他心里一动，用手一拍，居然箱门开了。
陈浩低下头，一看，里面居然有一个大信封。他取出来，封面上写着“叶枫女士亲启”。
陈浩的心脏剧烈地跳起来。他四下看看，没人，便把信封取出来，塞进了西裤口袋。
走出花园，陈浩快步离开34栋。直了一段，他发现脚上有泥。大概是在花园里察看的时候不小心踩上的。
他站在小区的路边，使劲跺脚，想把鞋边沿的泥弄下去。泥很顽固，他在身上找到一张纸，便弯下腰来擦。
正擦着，耳边传来汽车驶近的声音。他本能地身路边靠了靠，一脚搭在路沿石上，撅着屁股自顾自继续打理鞋。
“呯！”陈浩感觉臀部被遭遇一个强大的力量，随即眼前的事物转了一个圈儿，天旋地转——陈浩被撞翻在地，弹进路边的草坪里。失去了知觉。
肇事司机撞了人，却并不下车察看，迅速加速，逃离现场。
秋风咋起，卷起一圈落叶，打着旋儿，落在陈浩身上。一个做清洁的大姐，落地时发现草坪里的陈浩，以为是哪个酒醉鬼睡在草坪里。
“大白天就醉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
突然，她发现这人鼻孔里在淌血，再凑近一看，脸上额头上还有擦伤。
“不好，出事了！”
清洁大姐惊惶失措跑到保安室，结结巴巴道：“35栋，我……不行了……”
保安逗趣道：“陈大姐，你不行了，怎么还站在这里？”
“不是我，是有人睡……”
“有人要睡你？35栋业主？”保安瞪大了双眼。
陈大姐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喘着气说：“35栋那边，有人睡在草坪里，还在流血……”
两个保安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飞奔到35栋。其中一个保安和陈浩说过几句话，认得这个来找人的年轻人。
“不管是不是坏人，先抢球再说！”
大家一致赞同他的意见。有人搬来了自己的午休简易床，大家把陈浩弄上去，嘿着嘿着把陈浩抬到小区对面的医院。
方柏舟在家里做好饭，一等不见陈浩回来，二等还是不见陈浩回来，便打电话催促。
“耗子，你偷了我的公交卡，乘公交玩够了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吃饭，我们还等着你交待侦查情况呢！”方柏舟对着电话一阵劈头盖脸地乱吼。
“喂，他受伤了。”
“人家受伤关你屁事！还不快回来吃饭……等等，你是谁？”
“我是梦里水乡的保安，你的朋友受伤了。”
“你让他接电话！”
“他昏迷了，现在还在做检查，接不了电话。”
“好，我马上就来。”方柏舟挂了电话。
“我还没说地址呢……”保安望着陈浩的手机。
“再打回去！”陈大姐说。
“不行。”保安的手指在手机上左摁右划，“有密码，打不开。”
正说着，方柏舟的电话又打了回来。
“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地址就挂了电话呀？”
“是我挂的电话吗？”保安也被弄糊涂了，疑惑地问同事。
“算了算了，你也是急糊涂了。赶紧说地址吧！”
“哦，就是梦里水乡对面的社区医院……”
“出租——”方柏舟大叫了一声，又挂了电话。
保安耸耸肩：“这一次，我可记住了，是你先挂的电话。我都还没说在医院哪里呢！”
“我去接吧。”陈大姐说。
“是个年轻女孩。”
方柏舟和欧阳若芷赶到医院，立刻就傻了眼。这是一个新建的医院，几栋高楼巨人般耸立着，陈浩在哪儿？
“别急，我问问。”欧阳若芷说。
她看见大门口有一个中年大姐，就上前问道：“请问，急诊室在哪儿？”
“不知道不知道。”大姐有些不耐烦，说了又补充道：“我在等人——也不认识字。”
“都什么年代了，还——阿姨，这边有指示牌！”
方柏舟和欧阳若芷顺着指示牌，很快来到急诊室。一打电话，大厅里的一个身穿保安服的男人接了电话。
“原来是你呀！”方柏舟上前招呼道。
“你是……”
“我是陈浩的朋友。”方柏舟指指保安手里的手机，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受伤的人叫陈浩，我是他阿姨。”欧阳若芷说。“他还没出来？”
“对呀，还在做检查。医生说，要做全面检查。这会儿，正在照CT。”
另一个保安说：“要不是我们，他早就洗白了！那地上的血流得，像河水一样！”他双手比划着，描述着河水哗啦啦流淌的样子。
欧阳若芷听得一愣一愣的，随着他的手势，肩头一抽一抽地。
保安在欧阳若芷的反应中，得到满足，顺势又夸大其词道：“我一到出事地点，一把脉，就知道——”他摇了摇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怎么？死了？”
“那倒没有。反正他是伤得不轻，不信你看。”
一个医生走过来，大喊：“陈浩，谁是陈浩的家属？”
众人一涌而上。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儿皮面伤。养几天就没事了。”
“谢天谢地！”欧阳拍着胸口。
“我说嘛，还是不至于死的。人家小伙子，身子骨精干着呢！”吓唬欧阳若芷的保安说道。
欧阳若芷白了他一眼，说：“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完了。”
“诶，你这大姐，怎么这样说话？要不是我们……”
陈大姐闯进来，急慌慌地说：“他家里的人怎么还没到哦？你打电话再催催！”
“原来是你！我们早来了！”方柏舟忍不住笑起来。
陈大姐一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怎么样？”
“没大事！谢谢你，大姐！”
“你们还真得谢谢她，要不是他，你朋友早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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