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郦漓茫然无辜的眼神,简瑄的脸瞬间黑了。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大体意思听懂了。”郦漓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默念:习惯误我。
简瑄没脾气了,他好气又好笑地提起郦漓塞进车里,对,塞进一旁他的保时捷,而不是郦漓公司配的车里。他迅速上车锁车启动,留下齐助理扶着姜圆在夜风中凌乱。
过了几分钟齐助理收到郦漓的短信,她把姜圆的地址发了过来,让齐助理送她回去,然后齐助理就可以下班了。齐助理想起他的三倍工资,默默把姜圆塞进车里。
至于醉酒醉到一塌糊涂的姜圆被男人送回家,姜父姜母会产生什么误解,以及姜圆会遭遇怎样惨绝人寰的拷问,郦漓只会保持微笑。
该!
“我们……去哪儿?”郦漓发完短信,车里一片安静,她酝酿了一会儿迟疑着开口。如果可以,她并不太想跟黑着脸的简瑄说话。上一世相处七年,简瑄几乎没有生过她的气,这才短短一周时间,就是第二次了,郦漓心中惴惴。
简瑄不吭声,他的脸还黑着。
车里的空调暖气开到十足,温暖惬意,郦漓有些昏昏欲睡,身上的酒气也有些弥散,简瑄闻着更觉糟心。
因为简瑄不说话,郦漓只好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景物,她把车窗调下来一些,寒风呼啸着打在脸上,郦漓被冻得瞬间清醒。寒风灌进来,吹散了她身上的酒气,也吹起简瑄侧脸的黑发。
“你该剪头发了。”郦漓偏过头专注地看着简瑄,半晌突然道。
简瑄忍无可忍终于出声:“我还在生气,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怒火。”
郦漓扑哧一声就笑了,她关上车窗,眉眼弯弯道:“所以我们要去哪里?”车里又温暖起来,她有些热,口也很渴,看到旁边有车载饮料,随手拿起一罐,冰凉刺激的饮料滑入食道,胃里倒是渐渐热起来。
她喝完又道:“我明天还要上班呐。”郦漓的头逐渐有些昏沉。
简瑄冷笑一声,“百泠今天放了年假。”以为他不知道吗?开玩笑好不好。
“呀,那简少也不能为所欲为呐。”郦漓觉得冷面的简瑄异常可爱,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郦漓,请你用正常语气跟我说话。”简瑄用之前郦漓对他说的话反击。
“正常语气……那是什么,可以吃吗?”郦漓无辜地眨眨眼,突然凑近,在简瑄耳旁轻语道,“还是说,你想吃我?”
简瑄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在郦漓看来却似是无动于衷,“我在开车,你乖一点。”
“我也想开车呀。”郦漓的声音含着暧昧笑意,“开车”这个词被引申出新的含义,是十几年之后的事了,简瑄自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敏感地捕捉到几分暧昧。他淡淡道:“你又不会。”他怀疑郦漓连驾照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郦漓危险一笑,简瑄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过了一个路口,正要反唇相讥,忽然颈侧传来冰冷压迫感,紧接着唇边被轻软暖玉覆盖住,简瑄意识到那是什么,突然感到一阵酥麻蔓延至全身,他猛然刹住车。
郦漓的唇瓣没有离开他的唇角,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正跪在座位上,上半身向简瑄的方向倾斜,双手压着简瑄的肩和颈。刹车的惯性让郦漓瞬间向简瑄那边倾斜,唇瓣就这样紧紧压上前,温柔的触感蔓延出几分强势。
简瑄的感官中只剩下冰冷和温热的交织,颈后和唇侧传来相反的温度,无与伦比的刺激,几乎让他瞬间失控。
简瑄一直知道郦漓的一双桃花眸似是生来含笑,温润瑰丽至极,却不显丝毫妖媚……此刻他却见识到她完全不同的一面,她眸中积淀着复杂浓黑的情愫,灼灼欲燃,眼尾的一道红痕勾勒出万千娇媚风情,如同蛊惑人心,勾魂夺魄的妖精,只是随意一瞥便让人沉沦,甘愿将一切奉献于她。
简瑄的浅褐色的眸子翻涌着剧烈的情绪,他克制地抬起郦漓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敷盖住她妖气四溢的眼睛。
他也闭上眼睛。
他想做她唯一的裙下之臣,忠贞无二,至死不渝。
简瑄的声音低沉,带着诱哄的意味,“乖,不要诱惑我。”
郦漓一反常态,笑得更像个妖精,“我偏不~”短短几个字偏像是在撒娇,半点正形也没有。
简瑄接着诱哄,“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情人呀,今晚你是我的小情人~”
情人?中国的情人和欧美国家的情人可不是一个意思,这是完全没打算负责!
简瑄的眸光瞬间冷下来,他松开郦漓,把她按回副驾驶座上,给她紧紧扣好安全带。郦漓感到简瑄的气息一触即离,身上行动又被限制住,委屈地瘪了瘪嘴嘟囔道:“难道还要我负责嘛?”
简瑄彻底不再搭理不知死活的郦漓。他的脚底突然碰到什么金属瓶,简瑄有种不详的预感,捡起来一看,是朱霖阳留在他车上的烈性啤酒的空易拉罐。看起来喝起来都像极了饮料,但后劲大到让人怀疑人生。没错,郦漓清醒过来一定会怀疑人生。她喝醉了都干了些什么?!
简瑄现在就很怀疑人生……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女人,呵,酒后吐真言,只想和他做一夜/情人,他看起来这么随便吗?不需要负责的吗?
简瑄想要郦漓,想要她今后都属于他,成为建立在尊重和平等之上的,他名正言顺,亲密无间的妻子。他的家教绝不允许他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夜/情,出于尊重他也不会对郦漓做什么。
简瑄平息了心头躁动的火,重新启动了跑车。
没想到郦漓此刻开启了话唠模式,“……我们是仇人呐,至少也是敌对关系吧……你们简家那么对我,我又夺取了简氏……但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嗯,现在看来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可你捅了我一刀,简瑄,不可能的……你毁了我所有的期待……”
简瑄默默听着,她的立场,他们之间的恩怨……听到最后一句时心中狠狠刺痛了一下,他大概有些理解她的心情了。
很多情感就像信任那样,建立起来很困难,而摧毁只在一瞬间。
简瑄默默鄙视上一世的自己,他的锅要他来背,这样看来他还真活该……这个心结不解开,郦漓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他。
郦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夜全身虚汗头疼欲裂,被简瑄叫醒喂了一杯蜂蜜水,舒服了很多,又沉沉睡了过去。
郦漓醒过来的时候倒没有很难受,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突然僵住,这感觉不是她的床!她立刻清醒了,坐起来自我检查一遍,衣服还是昨晚那身,虽然睡了一晚皱皱巴巴,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应该没有失身……郦漓扶着额头回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能想起上了简瑄的车……然后呢?郦漓怎么也想不起来,很显然她是喝断片了。郦漓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套叠好的新衣服,包括内衣物,贴心至极,最上放有一张纸条,很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卧室里有私人洗手间,郦漓走进去,洗手台上的镜子清晰映出她宿醉后的憔悴面容,嘴唇都没有几分血色。既来之则安之,郦漓简单洗漱了一下,想了想,把门锁上,泡了二十分钟的热水澡。
郦漓穿戴整齐,半湿的长发散落,她打开门走进正厅,简瑄正坐在餐桌旁看报纸,听到声音抬头道:“早,坐下吃早餐。”
“早啊。”郦漓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扫视一圈满满一桌的中式早餐和西式早餐。
“很丰盛。”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所以都准备了一些。”
“谢谢。”
两个人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安安静静吃完了早餐。
“这里是我朋友的私人酒庄,难得来一次,要出去逛逛吗?”简瑄问。
“好。”郦漓点头,在门口找到了为她准备的运动鞋,郦漓直接蹲下换鞋。
简瑄微笑,“他们家的服务一向贴心。”
“细节做得很好,生意一定不错。”
“你猜的不错,预约已经排到两年后了。”
两个人走出酒庄,四面环绕着葡萄园,被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翠绿包裹着,神清气爽,精神愉悦。
“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
“这里的酒很好,比起威士忌,葡萄酒对身体更有益,待会儿回到酒庄挑几瓶,口感不会让你失望的。”
“简瑄,”郦漓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不经常喝酒,昨晚是为了陪我朋友,酒吧里是突发状况……”
“我知道了,不要……”
“不要有下次。”郦漓无奈地接过他的话,“我办事,你放心。”
“不放心。”简瑄丝毫不给面子,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比我爸爸啰嗦多了……”
两人在葡萄园逛了一会儿,走回了酒庄。简瑄的朋友亲自带他们去酒窖挑酒,热情地给郦漓推荐了好几款,盛情难却,郦漓最后打包了八瓶酒。
最后要结账的时候,老板笑眯眯地坚决推脱。
“……郦小姐千万不要客气,你们在这里玩的开心就是我毕某的荣幸,费用某人早就包了,你不用操心。”说着毕方正看了简瑄一眼,眼含调笑。啧,他这里的服务和葡萄酒可不便宜,简瑄为了追美人也是够下本啊。
郦漓没有太过推辞,反正她有简瑄的银行卡号,回去打钱给他就是,郦漓不止一次这样做了。好歹是百泠的大股东,她一点也不缺钱。只是钱债易还,这几次的人情却难还,简瑄救过她三次,而她好像没什么能帮到简瑄的。
回去的路上,郦漓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还简瑄人情,正巧简瑄提起了这个话题。
“郦漓,我想请你帮个忙。”
瞌睡的正好遇上送枕头的,郦漓的警惕倒也没放松,面上微笑道:“你说说看。”
“等Z市的几个项目进入正轨,我会在3月回帝都,3月14日那天,中午有学术论坛聚会,晚上有商业晚会,两个活动硬性要求携带女伴入场,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一天,我想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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