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
五天里，班上的人十之八九都被询问过。王老师所教班级有三，除了苏黎这一班，还有隔壁高二四班，一楼高三二班，一一安排在下周和下下周。
喊道苏黎的时候，苏黎歪头乜了眼周齐。周齐翘着椅子看书，没抬头，嘴角下坠，眼珠朝左看，只是不看苏黎。
苏黎一看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只得悻悻的离开教室。
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秒，苏黎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室内温度太低，大概只有二十二三度。左墙边沙发上坐着四个人，毫不掩饰的瞧着苏黎。苏黎在她们前面唯一一把椅子旁站住， 低头，尊敬的喊了一声主任和校长，对眼镜男和女人礼貌的鞠躬问好。
校长主动开口叫苏黎坐下，声音轻缓，神情慈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校长欣赏这个学生。
校长记得苏黎，学生表彰大会上，苏黎的名字就曾从自己的口里宣读过，不止一次，校长见过多少品学兼优，聪明好学的学生，按理也不应该对苏黎尤其特别。但，校长看着前面规规矩矩坐着的苏黎，止不住回想起一幕场景：她低头对自己班主任言语恳切的说，老师，大会发言我就不去了吧？
大会是指表彰大会，过几天要召开的。有一个环节需要年级第一的同学发言，在千人正式聚集的大会上，这该是多么值得骄傲和激动！校长自己年轻的时候就特喜欢站在高处的感觉，万人丛中，我一人独尊的感觉。可是，这个小姑娘竟然不要。路过校长就不由得对她有点注意。
怎么了，班主任意外的看苏黎，猜测道，是不是紧张了？
苏黎站着没说话。
没事，就当锻炼一下，平时看你寡言少语，胆子也不大，这次正好挑战一下 。班主任劝慰道。
苏黎很坦诚的看着班主任说，老师，我自己都学的殚精竭虑，拿什么在她们面前说呢？况且，三言两语能说的清么。
校长当时就愣住了，这个小姑娘说话太实在了。
眼镜男温润儒雅的笑着说，“同学，关于王老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黎摇头，“王老师平时和同学关系一般，我不怎么熟悉。”
眼镜男跟着点头，表示理解，说，“大部分同学都是这样说的。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苏黎摇头，但半路停了下来，眼镜男旁边的女人忽然看了眼苏黎。
苏黎觉得像是有人再她身上戳了一个洞，悄悄的往里看。身上忍不住又颤抖一下。
眼镜男扶正鼻梁上的眼睛，说，“是这样，有几个同学说，王老师曾经找过你们，是关于什么费用的。”
苏黎忍不住拿手摩挲自己的另一条手，说，“有过一次。”
“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那个女人直接开口问。校长有点焦虑的看着苏黎。
苏黎没看女人，只是小声回道，“是。”
“你待了多久？”女人穷追不舍。
“大概三四分钟”。苏黎身体微微向后蜷缩。
“但其他同学差不多只待了三十秒不到。”女人俨然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模样。
苏黎胡乱的点头，这次却不再说话，眼睛周围开始渗出红色。
校长有点生气的看了下女人，不过没说话。
眼镜男按按女人的膝盖，说，“同学，我们这次要调查什么，大概你们都猜到了，你呢，要是心里有什么委屈的就说，我们给你撑腰好不好？而且你放心，你说的话除了在场的几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苏黎眼睛里已经盈满泪水，委屈又感激的看着他们，停住不住摩擦的手，哽咽着说，“王老师……王老师也想对我……对我做一些恶心的事，我能感觉到……”
女人这时候像是母性光辉附体，走到苏黎身边搂住她的背，叹了一口气，嘴里自言自语道，“还真有。”
“我听他说话……看他的眼睛……我就恶心的站不住，现在一想到还忍不住的哆嗦……”苏黎又颤抖一下，“他已经碰到我的肩膀了，还没有想停……我吓傻了……动都动不了……”
校长一下子站起来，愤怒的走来走去，又怜悯的看着苏黎，对着女人和眼镜男说，“好了，让她走吧。”
两个人没说话，但女人拍着苏黎的背，说，“擦一擦眼睛，走吧。”
苏黎出来就看到了周齐。
周齐看她眼睛，冷漠道，“这种事情也值得说一说。”
苏黎踟蹰的走到周齐身边， “周齐，我不说，就少了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
“你不说也有百分之九十九。”周齐冷着脸说。
“周齐，我没关系的。”
“苏黎，我只打成功的仗。”周齐说，声音也凉飕飕的，看着苏黎又说，“只有傻瓜才会连自己都出卖。”
“周齐，说话就说话，不要骂人。”苏黎不满道。
“我骂的傻瓜，傻瓜不是人。”周齐朝前走。
“不是人是什么？”苏黎追他。
“是傻瓜。”周齐哼声道。
苏黎噗嗤笑了出来，拉住周齐大摇大摆的手，说，“你敲敲，熟没熟？”
周齐真停下来认真的东敲敲，西摸摸，苏黎有点不好意思的缩了下手，周齐没放，说，“熟了。”
苏黎不解的说，“怎么看的？”
“你晃一晃。”周齐善解人意的回。
苏黎左右摆一摆身体。
“听听，特别是脑袋那里，都是水，熟透了。”
等苏黎反应过来，周齐在揶揄她，没脑子时，周齐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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