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喜欢余天齐的画,我自己的卧室就挂了两幅。他最喜欢写生,写生画风景,其次就是肖像的素描画。我好崇拜他的每一幅画,并相信他终有一天画技会突飞猛进,成为一个知名的画家。还有最令我感动的是,他精心为我画了一幅长一米宽半米的肖像油画,我穿着一条红色缎子的细吊带长裙,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肩膀和手臂,红色的反光效果更能衬托出我皮肤如白雪一样散发着光泽,而且是没有任何的疤痕。
这幅肖像画被挂在了他的床头,后来我要求他再画一幅一模一样的挂在我的卧室里。虽然他画了,但是第二幅却没有第一幅这么完美和传神,终于知道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鸡蛋,又怎么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画呢?而且灵感对于绘画来说是它的灵魂,只是即兴的。作画当然不可能是余天齐的谋生职业,他们家并不富有,不可能让他天天作画而不愁吃穿。余天齐的父亲只是一名老实的历史教师,他的母亲是幼稚园的主任,他们家完全是书香世家,余天齐虽然在家里很得宠,平时也潇洒自由惯了,可惜经济环境还是会限制他的自由,比如他想去世界各地旅游写生就会受到金钱的限制。
他在艺校毕业后,也有去应征工作,而且还被一家私企的广告公司录用了,职务是广告画设计员。工作上虽然没有什么困难,问题是余天齐的清高与火爆的脾气得罪了老板。有一次他精心策划了一幅自认为很好的广告画方案给老板审阅,没想到老板却像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挑出很多的缺点,并要求他重新设计过,余天齐觉得受不了老板的气,才干了一个多月就辞职了。我实在劝不了他,这样我们都变得经济拮据起来,紧要关头也只有伸手向父母要钱,这令我们十分困扰。
唉,要是余天齐的画能换成钱就好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我们开一家画坊,就算是一家小小的画店好了,可以专卖余天齐的画。再把每一幅画都镶上画框,不就有模有样了吗?一幅画至少也可以卖上百元吧!
我是飞跑着到余天齐家里的,并把我伟大的构想告诉他。可他的脸上掠过刹那间的兴奋后,却又迅速地黯淡下来:“你确定我的画都能卖出去吗?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开画坊呢?要装修又要交房租,你也要结合实际呀。”
“天啊!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了?”我瞪大了眼睛,继续说道:“你的画一定全体售出,说不定我们还会发大财,你也会因此而一夜成名的!至于钱的方面,我都想好了,我们各自问父母借点钱,在市中心找一间铺面托人装修一下就可以了。这其实很简单的,我又懂财务,这间店绝对可以开得成功。你呀,就负责每天专心作画,我负责每天守在画坊里。”
“听你这么说,好像越来越可行了!不过我们一共要借多少钱才能开好一间画坊?”余天齐的心情也和我一样的兴奋了。
“不用很多的,大概也就先借个六万五仟元好了,装修简单点最多三万元,再留些钱做房租和水电费的流动资金。”我连预算都做好了。
“噢!萧琴,这听起来真不错,我爱死你了!”余天齐此时开心得像个小男孩,他一把抱住我的腰,深深地吻着我的唇,令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几分钟,我们才放开彼此,笑得天翻地覆起来。
欢笑过后,该是面对尴尬的时候了。其实让我伸手问父母要钱,也是一件很困难与难以启齿的事情。但终究还是要说的,因为我和余天齐的画坊一定要开,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要做成功一件事。所以,我厚着脸皮,在全家晚餐过后,提出了我的这个想法。
“什么!你要和余天齐开画坊?还要借三万元钱?”母亲以为我在说天方夜谭,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是的!余天齐的画都很好,一幅普通的画可以卖到二三百元呢!再大一些的挂在大厅里的就可以卖到上千元。只要我们在市中心找到一间好铺面,再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开张了。”我认真地说道。
“可万一他的画一幅都卖不出去呢?现在的人对艺术品的眼光都很挑剔,况且会绘画的人也不计其数。到时亏损的话,我们的血汗钱不就等于抛在了水里?”母亲却在说风凉话,不过确实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会亏损的,余天齐的画真的很好!”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不如明天就叫他搬几幅画过来给你们看。况且,现在有很多人根本不懂艺术,他们认为好看的画就会挂在家里做装饰的。”我尽量地说服母亲,因为爸爸一般都是听她的意见。
“真的不会亏损吗?如果画卖不出去,你每月交的房租、水电、伙食能顶住几个月?这三万元,我看最多也能顶四、五个月罢了。”母亲仍在泼我的冷水。
我被母亲的话堵住了,转念一想也感到了心虚。我便求助式地看了父亲一眼,一直沉默着的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萧琴,你真的认为这画坊可以开吗?你对余天齐有信心吗?”
“是的,我对余天齐的画很有信心!”说着,我就去房间里把余天齐的画拿出来摊在了父母面前。
“我们可不懂欣赏画,只是觉得还过得去。关键是在客户认不认可?有没有人愿意买他的画?”母亲瞄了两幅画一眼,耸了耸肩说。
“爸、妈,你们就借钱给我吧!我保证尽快还你们,我现在没有工作,也不愿意整天像条寄生虫似的赖在家里了。”我已经是乞求似地在说了。
“好了,菊芬!别说了,我们不是为萧琴存了一笔钱,准备给她去治好她的疤痕的吗?就给她拿去好了。”父亲深深地看着母亲说。
“萧琴,你可要想清楚啊!我们含辛茹苦地从每月的工资里积出一点钱,为的是想给你以后去做植皮手术,现在你要拿就拿去好了。不过将来,你可不要为了开这间画坊而后悔啊。”母亲语重心长的说。
“好的,我不后悔!爸、妈,你们都太好了。这笔钱,我暂时还不需要去做昂贵的植皮手术,等我们开成了画坊,说不定明年我就可以还这笔钱给你们了,如果生意好的话,我还可以去做植皮手术呢。”我兴奋地憧憬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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