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可是没人出声也只好安静着。
“你是不是很害怕啊?”若白刚刚能喘匀了气儿就抬头看着关葭。
关葭先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子丰,好像是有点害怕他因为若白先是安慰自己而吃醋怨恨自己的样子,不过子丰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若白到底是和谁说了话,反而是有点放心她稍微恢复了的安心样子。
“已经,不想和我说话了么?”若白看关葭没有回答自己,追问着。
“不,不,并不是的。”关葭这才反应过来应该回话的,其实本心是十分害怕的,但是本心也是心疼这个妖怪的。虽然说杀人是不对的事情,可是对于一只上千年的妖怪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出格的事情。
有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做以反击就会让人觉得好欺负,说什么性格懦弱活该;做以反击又会让人觉得没有宽宏之心,说什么这么点小事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
很多时候人会选择怎么做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别人的话。
关葭不太懂为什么若白会这么在乎一副眼镜,只是觉得被珍视的东西被破坏了,被人故意的充满恶意的损坏了,当事人总是会用自己最冷酷最解恨的行为来惩罚作恶者。
尽管关葭是不认同若白的做法,其实心里也是有点小小的解气的,想着那些人以后也许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恶性。
在死过一次之后。
“你害怕的,我知道。很对不起。”若白特别诚恳的道歉,诚恳到关葭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我不是很害怕的。”关葭看着若白似乎都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一紧,赶快表示自己并没有怪她。
听着一个弱小人类的宽恕,强大的狐妖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皱紧了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去吃饭么?”
如果说刚才只是心里紧了一下的话,现在关葭就是心里疼的一颤。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妖精竟然可怜兮兮的问自己是否愿意接受她的邀请。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强者的优待,而是血淋淋的被伤害被拒绝太多次的弱者的祈求。
或许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和内心不一样吧。
“当,当然。”关葭扯出来一点点笑容,心疼若白也心疼自己。
若白轻快的点了点头,抬起了左脚,落地。
抬起了右脚,落地。
整个妖精落地。
“若白!若白!”子丰再也不袖手旁观似的往旁边一站,几乎是简单反射似的弹跳到若白身边,那一脸惊讶和愤怒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若白平地摔跤,更是因为自己不能在她摔倒之前就出现在她旁边。
关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的,事后想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可能是觉得子丰就是喜欢若白,可能是自己太敏感。
事后怎么样已经是事后的事情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关葭就是怕打扰了两人的特写镜头,没有往前凑一步。
“逆天而行啊,真的是逆天而行。”子丰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轻轻的晃着若白的肩膀,想要把她叫醒但是又害怕弄疼她的力道袁子丰可是练习了很久,“若白,醒醒。醒醒。”
突然咳嗽了几声,直到吐了一大口血在地上,又像溺水窒息被救上来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有力气睁开眼睛的若白就挑了一下嘴角,浮丝似的声音出现在子丰的耳中。
“去吃饭。”
子丰真的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看她还有心思去吃饭就松了口气,脑子里就想到了“千年狐妖受伤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它”“重伤妖怪竟是千年吃货”“让狐妖不死不敢忘的第一名是什么”这样微信似的毒鸡汤标题。
“吃饭。”若白继续说着,但是眼睛慢慢的开始闭上了一半。
“好,去吃饭。”袁子丰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拧不过她的,还不如赶快解决这个聚餐的问题,回家疗伤,心里想着就一把抱起来若白,但是手上的重量比原来轻了不少,这就表示情况并不是特别乐观,毕竟是杀了人,又活活的召回了灵魂,重新塑造了肉身。想想如果不是若白的话,应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还能喘气儿。
到了餐厅之后,其实服务生一开始都不敢让这三位进来,血气重不说,而且哪有抱着伤病号来吃饭的,想着可能是刚刚变成人形的小妖怪还不认识字,看哪里人多就进来了,就好心好意的告诉他们来错了地方,医院在下一个拐角。
“我们是来吃饭的,你们什么菜做的最快就赶快给我们上。”子丰可以说是抱着若白往里闯,关葭只好冲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服务生连连鞠躬表示道歉。
“先生,我们也很为难啊。毕竟前面还有不少客人呢。”服务生只好一路跟着子丰的脚步往里跑,引得大堂里的人人怪怪的都往这边看,看的关葭直发毛。
子丰有点着急的寻找着自己喜欢又能保护若白的位置,随口应着服务生的话,“有人问,你就说是谷家人,的确是有急事,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日后我一定解决,我把地址留下来。”
关葭一脸懵。
这不是骗人呢么。
这位叫袁子丰,怀里的这位叫若白,刚刚发飙的时候似乎说她姓杜的。
然而能有联系的就应该是自己没头没脑想起来的谷三。
莫不成,子丰是谷三没有过门的媳妇??
子丰狠狠地瞪了关葭一眼,“胡思乱想什么呢?!”
关葭怯生生的笑了笑,在心里纠正了一下说法。
那么,若白是谷三没有过门的媳妇??
换来的是子丰更加恶狠狠的目光。关葭以为自己这顿骂肯定是逃不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位吃饭的放下筷子说了话。
“敢问,您是谷家的哪位?”说话的人看起来要有四五十岁了,眼睛精神的发亮,目光死死的锁着子丰怀里的那位,似乎一眼就知道正主是谁的样子。
“若白。我叫若白。”若白用毅力撑着眼睛,废了好大力气才说了这么几个字。
说话的那位沉思了很久,最后起身冲着若白鞠了一躬,“在下是这家店的老板,请里面坐。”
子丰代替若白点了点头,大步进了内间。
“哇哦,这个谷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说上自己的名字就行啊?还是说这是一个暗语?”关葭特别兴奋的问东问西的。
“你都会知道的,现在不是时候。”子丰特别迅速的坐在了位子上,冲着恭恭敬敬跟进来的老板说道,“麻烦,我们很着急的。”
老板看了一眼关葭,冲着子丰点头,“请稍等。”
大概五分钟之后就是满满一桌子的菜,关葭看了一眼若白,不是特别吃的下去,但是想着人家既然是拼着命要履行自己的诺言,那也好歹吃一口表示表示。
关葭先把一份餐具递到了袁子丰的面前,然后自己才拆开了筷子。
“你稍微快点吃。”子丰死死的抱着自己怀里的那个,好像抱着自己的命似的,“过两天没有事情了,再请你好好的吃一顿。”
话都说到这里了,关葭心在大也吃不下去了,实在是有点伤人了。也不是自己非要来的,也不是自己非要坐下的,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是没心没肺的人似的。关葭索性不多说什么,直接把筷子放下了,闷闷的说了一句,“吃完了。”
子丰还没有说什么,桌子旁边突然有一阵小风然后慢慢变大,最后直接在风眼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样子。
很清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沉静和释然,浑身自带一种大自然的香味和亲和力,笑起来就像夏天树下的风似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餐桌的旁边,而且只是看了一眼子丰和若白,然后默默的注视着关葭。
一般陌生人的注视都会让人全身发毛或者浑身不舒服,但是接受着这个男人的目光智慧觉得舒适和清爽,除了脸会慢慢发烫之外。。
“我刚刚听说若白在了这家店,而且还受了重伤。”男人嘴里说着关于若白的话,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关葭,直到关葭终于接受不了这样的目光相对假装吃饭才把目光挪开。
子丰对于男人用美男计逼迫关葭吃饭的行为点头表示感谢,“白槎,你是这家店背后的老总?”
“老土,这叫总裁好么。”白槎笑着坐在了子丰的身边,拿出来一个小药罐放在桌子上,“像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子怎么可能是一个连你们都看不出来的人主事,用用这个药,纯天然的。”
子丰低头看了一眼若白,确定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好才敢继续和白槎说话,“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挺安心的,要不然现在人类都喜欢去森林弄什么有氧运动呢。”
“一个大男人说看着我安心实在有点不舒服。”白槎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善意的笑一点没有变化,“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又怎么了?”
袁子丰清清楚楚的复述了一遍,就看着白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难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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