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靳哲煊忽觉着眼前的那个身影有点熟悉。“夜歌清?”靳哲煊定睛一看,不自觉自己已然走到了花店的岔路口。
要不要进去,靳哲煊犹豫着。万一自己的母亲在里面呢,自己又如何面对。不进去?自己多年以来朝思暮想的不就是见到母亲跟母亲好好说说话么。
“在忙么?”犹豫再三,靳哲煊还是走了进去。
“嗯呐,还好。”夜歌清整理着花束头也不抬的说道。“欸,是你?”循着话音,夜歌清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靳哲煊。
“还好,她不在。”见到花店里只有夜歌清一人,靳哲煊在内心长舒了一口气。或许自己还没做好准备,自己还没准备好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以及见到母亲后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啊?”夜歌清疑惑道。
“嗯额,出来处理一点事情,路过,就顺道进来看看。”靳哲煊略显尴尬的说道。
“介不介意帮我包扎一下花束啊,就那边柜子上的那些。”夜歌清指了指不远处柜子上的零零散散的花说道。
“可以。”靳哲煊脱下西装,撩起袖子径直走了过去。一身西装革履的反倒显得有些不方便。
“店里……就你一个人?”靳哲煊问道。
“柳姨去送花了,晚点就回来,这不你来了么,店里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我们两个人啦。”夜歌清直爽的说道。
“呃,说的也是。”确定母亲一时三刻不会回来的靳哲煊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个……柳姨……”靳哲煊欲问又止。
“想问什么呀?”夜歌清停下手中的活望着靳哲煊问道。
“关于……”靳哲煊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额,我是说,关于柳姨这花店,生意挺好的哈。”靳哲煊慌不择乱的转移了话题。
“天,自己怎么会这么问,好白痴的问法,自己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啊。”靳哲煊在心底都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了,问的都是些什么。
“啊……昂,还可以。”夜歌清也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怔住了。
“歌清啊,出来帮我把货卸一下,刚进一批新的花。”
“欸,来了。”听到柳姨在门外叫自己,夜歌清放下手里的花,应声走了出去。
“需要我帮忙么?”靳哲煊问道。
“不用啦,搞得定。”夜歌清回头笑道。
她回来了,自己的母亲,回来了,自己该怎么面对,该怎么说第一句话。靳哲煊纠结着,无比纠结。
“哲煊,我的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见到面前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柳姨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和喜悦。
“清歌,这位是……”柳姨压抑着情绪故作镇定问道。
“他叫靳……”
“你说他姓靳!?”柳姨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帅气小伙。
“他姓靳,长得又和哲煊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就是我的哲煊,他就是!”柳姨在心底更加肯定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苦寻多年的亲生儿子靳-哲-煊。
“有问题么?”看到柳姨不稳定的情绪的表情,靳哲煊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母亲。只是一开始靳哲煊不敢肯定,现在,靳哲煊敢肯定,眼前这女人,百分百无疑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亲生母亲,只是靳哲煊还不能认,他不能认啊。有多少人等着看他靳哲煊的笑话,有多少人等着靳哲煊身败名裂。
“有……问题……吗”靳哲煊问道。身侧,攥紧的手早已通红。
“奥,和我那儿子同姓”柳姨故作镇定说道。“我那找寻多年未果的儿子……也……也姓靳,所以,听到你也姓靳,有些……有些误以为是我那儿子,抱歉哈……让你见笑了……”柳姨搪塞道。
“大概,是本家。”靳哲煊眉头一紧,却只说出同姓只是因为本家关系。
“是啊,大概,是本家。”柳姨拭去眼角的泪水。夜歌清还以为柳姨这是错把靳哲煊当成自己儿子后失望流下的泪水,殊不知,这是母亲寻到了自己亲生儿子后迫切想认却不能相认的泪水。当然,还有欢喜之情。因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找到了……
是啊,自己找到了,哲煊,他就在自己眼前。自己的儿子,靳哲煊,他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一表人才。他年纪轻轻却是靳氏企业的总裁,上过无数次的新闻报纸和电视。他是多么的优秀啊。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姓靳或许会是柳姨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呢,原来,只是本家啊。”夜歌清难免有些失望。她心想,要是靳哲煊是柳姨的儿子,那该多少。柳姨就不用再到处寻找了,可惜不是。
“傻丫头,找回失散多年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啊。”柳姨摸了摸夜歌清的头笑道。
“也是。”算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夜歌清只好作罢。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柳姨关切的问道。
“不懂事那会,我母亲离开了家,抛下了我父亲,当然,还有……我” 靳哲煊似乎不太愿意回顾自己的不幸。
“这么多年,是你父亲一手把你带大的?”柳姨继续问道。她想知道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早年随父亲下海经商,父亲为了让我的日子好过点,积劳成疾,已经去世了,后来,我继承了父亲的产业,创立了现在的靳氏企业。”靳哲煊眉头一紧,似是说到了痛处。
“你父亲……去世了?”柳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的丈夫……去世了……
“是啊,去世了。”靳哲煊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的到自己的声音。
“苦了你了,孩子。你该有多么不容易啊”柳姨心疼到。
“我母亲……她或许……更不容易吧……”靳哲煊抬起头直视着柳姨,眼眶早已湿润。
“我……”刹那间,柳姨和靳哲煊两人四目相对。柳姨很快别过脸去,不知道怎么回答靳哲煊的话,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觉得,两个人都不容易,看哈,你呢,一个人,孤苦伶仃,摸爬滚打打拼到今天,为了生活,不容易,虽然你现在是大企业的老板,但是谁都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你母亲也更不容易,虽说生了你,却那么决绝的抛弃了你和你父亲,离开了你,但如果,你母亲也像柳姨一样在到处找你呢?你想啊,一个母亲,和自己儿子丈夫走散多年,一直不懈努力的在找他们,这样的日子该有多难过,一个女人,这样的日子,也挺不容易的。”夜歌清安慰道。
“是啊,都不容易。”靳哲煊看着眼前步入中年的母亲,鬓间添了些许的白发,这些年母亲的不易,可想而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能够怪她呢。渐渐地,靳哲煊有些释怀了。因为,他没理由否定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找他而受过得罪和煎熬。
“是我,嗯,知道了。”手机短促的震动打乱了尴尬的氛围。是牧少打来的电话。苏溱醒了。
“怎么啦,有急事啊?”夜歌清问道。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靳哲煊淡淡地说道。
“有事就先忙吧,这里有柳姨和我,忙的过来的。”夜歌清爽朗的说道。
“好,有事打我电话。”靳哲煊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柳……姨,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靳哲煊颤颤抖抖地将名片递了过去,拿上西装就离开了。
“靳哲煊,靳氏总裁。”柳姨小声地念着名片上的字。
是哲煊!是她的哲煊!她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名片。
夕阳西下,绯红的阳光褪去了刺眼的光芒,总习惯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每个拉长的影子里,都有一颗无处安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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