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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丝雨

春雨终于来了。俨然枕边依稀久别的情人,在小桥流水的枕梦里,在田园温情的渴望中,由天之涯明媚的眼帘倏忽飘出,一路袅袅娜娜,踏着轻盈的碎步,风情的穿过一个冬季愁云密布的细缝,千里迢迢,只为赴约季节痴念的春梦而来。

悠悠岁月的长河里,人生如梦,梦很短暂;春雨释梦,无论梦是悲是喜、或迟或早,缠绵在梦里的是非情仇、恩恩怨怨,总会让人流连忘返。如果你悉心打开每一个梦,梦梦都有昙花一现的惊艳!

人生有梦,生命才会如此美丽!春雨有梦,才有了飞花丝雨,也才有了万物葱茏与多姿多彩的世界!

一帘春雨岁岁如昔的梦,在长烟落日的尽头,舒缓的抖动轻盈而灵动的翅膀,把气象万千的风云变幻,深深浅浅的印染在五彩斑斓的羽毛上,既有百花争妍斗丽时的旖旎,也有飞花时节落红时销魂落魄的凄婉。

春雨怀梦,梦里梦外,不停的演绎着春花秋月、夏风冬雪的故事,蜡染着久远的、昨昔的、今朝的、未来的,年年岁岁,又岁岁年年的一个个鲜活的人生。如果把梦钩挂在春秋时期的渭水两岸,姜太公子牙一袭蓑衣下那细细长长的钓竿,离江面三尺银丝下直直的钓钩上,无论钓起的是春山暖阳,还是寒江如雪,梦里的故事总会让人荡气回肠,梦外的遐想,也会让你情不自禁的浮想联翩……

牵着春雨柔弱无骨的小手,沿着春雨足下幻姿幻彩的片片浮云,把春雨遥远的思绪投放在烟雨迷蒙的远山,若隐若现的唐风宋雨,便如海市蜃楼的雨后春光,迤逦在时光摇晃的钟摆之间,微语呢喃出唐诗宋词里最为艳丽而又销魂的故事,也浓缩了千百年来春雨下的百态人生,让每个后世子孙留恋驻足,心生旖旎的沉溺在了《霓裳羽衣曲》那一段浪漫且富有传奇色彩的春光潋滟时节。

撩开雾锁关山的雨帘,轻启唇红齿白的阑珊,鞠一丝春雨轻捻,嗅闻盛名大唐的诗风,从诗人李白“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优美诗句里,便深深领略了唐诗独领风骚的雅韵,也遥遥窥见了《长生殿》里杨玉环与李隆基男欢女爱的香艳韵事。

笑春风,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话春雨,天宝年间芙蓉园里的一帘烟雨,香艳了贵妃杨玉环环佩叮当,手持羯鼓,怀抱琵琶的一曲霓裳羽衣。朱雀台上莺啼柳,东阁春榻鱼戏水。歌舞升平的华清宫夜夜春色的风流史话,妩媚了贵妃醉酒时的国色天香,千般妖娆的万种风情,闭了月、羞了花、沉了鱼、也落了雁。

自古帝王多风流,一部帝王史,便是一部风流史。飞花丝雨的巫山云雨一段情,香艳了大唐的诗风,也多了诗中几多春色的景,春色的梦。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从此,唐时的雨肤如凝脂,唐时的风也香涎欲滴,一盏“露浓笑”,在一帘幽梦的春雨里,醉了唐皇李隆基,醉了诗人李白,也醉了天下千千万万颗怀春的心。

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贵妃杨玉环裙裾下的无边春色,引来了天宝年间的一场安史之乱,唐玄宗李隆基为了自己残喘苟活,在逃离长安,途至马嵬坡时命高力士赐杨玉环自尽,细雨霏霏下,一位花中之王的牡丹被勒死在驿馆佛堂前的梨树上,梨花带雨,香消殒命时年仅38岁。杨贵妃的死,飞花落下的片片殷红,向我们揭示了生命与爱之间,爱是多麽的脆弱与无奈,在警示后人的同时,也留下了白居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首千古绝唱的《长恨歌》。

张开春雨诱人的唇,在大张大合万千变幻的云雾深处,深情一吻,便在春梦里吻醒了虞美人。春风一盏,歌一声小令;花开一垅,吟一曲长调。以豪放为墨,击节踏歌,穿行江南的石板雨巷;以婉约做笺,琴瑟和鸣,坐拥扬州二十四桥。推杯论盏的笑声里,细品慢嚼的对诗中,唇齿溢满了宋词袅袅的香气,缓缓沁入肺腑的同时,也领悟了香艳宋词的“诗庄词媚”之说。

深耕细读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词作的字里行间氤氲着无限的感慨。“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南唐后主李煜在被北宋灭亡两年后,执悟了人生的苦难、人生的无常,把自身所经历的一段国破家亡的惨痛遭遇,放到一个更广泛的宇宙中去思考和审视。飞花失落时,丝丝细雨里,一首虞美人,诠释了世间每个人都有悲哀,都有痛苦,都有死生离别。如果说杨玉环丰富了大唐的音律,那么亡国之君李煜,便开启了宋词抒发个人情感的先河。

李煜才华横溢,工书善画,能诗擅词,通音晓律,可谓是千古词帝。他本无心争权夺利,一心向往自由生活的李煜能登上皇位完全是个意外。后主前期词作风格绮丽柔靡,还不脱“花间”习气。国亡后在“日夕只以眼泪洗面”的软禁生涯中,以一首首泣尽以血的绝唱,使亡国之君成为千古词坛的“南面王”。无奈命运弄人,也是刻于历史卷宗上的亡国之君。功过事非,在飞花丝雨里,已成了历史之轨迹……

坚毅的打着一把油纸伞,行走在春雨淅淅沥沥的梦里,领悟着唐诗如花,宋词如花,杨玉环、李煜的人生如花,千千万万个普通百姓的人生也如花。细细想来,大凡美丽的人和事物,都有花开时的明丽,落花时的妩媚。此时此刻,正值飞花丝雨的时节,我以遥拜的姿势,孤独地静默在几座坟茔前,不知道是追思还是醒悟。一滴雨,如风刀,把时间刻成了苍老。而那无边的梦,那飘忽的眼神,还在坟茔的前方,追忆着曾经的笑容,追忆着风花雪夜下依旧岁岁如昔的飞花丝雨。

春雨如昔,岁岁又年年。春雨伴着春风,葱茏了满山的绿,花开了、败了、枯萎了,当飞花落入泥土时的刹那,留下了曾经的美丽如歌、如诗、也如画。当生命如花绽放在丝丝春雨里,无论是国色天香的牡丹,是心淡如菊的芍药,还是阡陌里千千万万不知名的草本蔷薇,曾经有着一样的美丽人生,一样的飞花落红,只是距离长短,落地形式不一罢了。

飞花的美丽在于意境,雨丝的美丽来自于形体,落地时相同的润物于无声,都深刻的向世人阐述了落地前曾有过的美丽,落地后的自生自灭,而留下的只是瞬间的多彩与辉煌,只能把久久长长的希望,演绎在了岁岁朝朝那春雨多情的梦里。

人生,宛若春风微佛下艳丽的花,春雨滋润过后碧绿的叶,总会步入繁花似锦的盛世,丰盈着一段人生的历程;当一次繁华、一个轮回之后,紧随一场岁月长河的洗礼,沉淀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大悲大喜。当我们伴随着唐诗宋词繁荣的文字背后,在春雨丝如媚的春梦里幡然醒悟,人生,也就最终回归了生命原有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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