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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寻找

“ 那双在布鞋里打了一上午滚儿的脚,已经麻木 ”

待丁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依稀闻见植物腐烂气味。她胆战心惊地站了起来,朝周围摸了摸,摸到了一把冰凉而又略带潮气的泥土。

待眼睛适应了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地窖里去了。她曾经下过地窖,不过是她娘秀莲,将她放在粪箕子里,用绳子下放到地窖里的。那种感觉和现在相比,定然是不同的。

“有人吗?我掉进地窖里了,快来帮帮我呀……”丁梅在地窖里哭喊着。可是,这些哭声,夹杂在树叶哗啦哗啦的声音里,根本都分辨不出来。

害怕至极,疲乏至极的丁梅,倚靠在地窖一角,抽抽噎噎。

秀莲一路慌慌张张朝自家的方向赶着。

“梅呀!”秀莲见大门敞着,便着急地喊着。没人应声,秀莲有些焦急,朝屋子里走去。破旧的饭桌上,随意扔着一双碗筷,简陋的床上,被褥凌乱地扔着。

秀莲心里咯噔一下。以往的时候,秀莲外出返回时,只要她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坐在门槛上眼巴巴盼望她归来的丁梅和丁军,就会像蝴蝶一般,向她飞跑过来。每当看到孩子,她那颗高悬的紧张的心,便放了下来。

今天自己外出的时间有点长,原本就有些担忧的她,此时更是心急如焚。

她一路飞跑的村头丁顺爹娘家,丁顺爹正坐在槐树下抽旱烟,丁顺娘则坐在院子里搓麻绳。见秀莲风风火火跑来,丁顺娘边往手心吐着唾沫,边若无其事地望着秀莲。

“娘,见到丁军和丁梅了吗?”秀莲喘着粗气,满怀期待地问。

“没什么事,他们跑我们家来干嘛!”丁顺爹磕着烟灰,毫不客气地说着。

秀莲听了这话,很生气,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她转身刚想走的时候,听见丁顺娘在身后嘀咕着,“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哪有这样当娘的!”

听了这话的秀莲,原本着急上火,这会儿更是怒从中来。她扬着依稀泛着泥点子的手臂,“丁顺一大早就没了人影,我去浇地了,回来俩孩子就不见了!我是闲着转悠到树下凉快了,还是在门外唠嗑了?”秀莲咋呼完,扭脸就走。坐在槐树下的丁顺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那还不赶紧去找,在这吵吵什么!”听说孩子不见了,丁顺爹也有些急了,“他娘,你在家等着,我出去找找!”丁顺爹跟在秀莲后面。

一路跑着,打听着,可村里的人,今儿基本上都下地浇水了,谁人见过丁梅和丁军的踪影?秀莲跑着,那双在布鞋里打了一上午滚儿的脚,此时已经肿胀到麻木了。

村口的大黄狗,见她跑来,便摇着尾巴站起身来,尔后便又重新趴下。

“梅呀,军呀”秀莲徘徊在村子里。彼时,日头渐高,外出干活的人,陆续回来了。见找寻得有些发疯的秀莲,边安慰着她,边帮忙四下里寻找。

“甭着急,今儿在地里干活,倒是没看见路上有外人进出村子,孩子肯定还在村子里!”说这话的是村里的一个老人。秀莲所在的村子,四面环山,极其闭塞,唯一一条进出村子的道路,就在刚才说这话老人的田地边。

听了这话,秀莲的心,多少有些安慰。

可是,孩子究竟在哪里呢?

秀莲哭了,这若许年的坚守,两个孩子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和寄托,这是她的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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