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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光镜里的爱

表哥和他的女友终于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全家一片欢喜。只是,结婚的日子定在国庆长假中,家中正值丰收,正是用人之际。父亲虽然开心,却也是无暇顾及。我从学校回家,父亲便让我与母亲同去。

去参加喜宴,自然要打扮得仔细些。临行前,母亲又照了一回镜子,将我和妹妹审视了一番,终于她将我额前的刻意斜捋的头发又重新捋正。满意地笑笑,牵起我与妹妹的手上了车。在这过程中,父亲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并无些许话语。父亲要留在家里,因为田地里的庄稼不放他走。他们是这段时间来父亲心中的大事。大事未完,父亲是断然不会轻易离开的。他做事有一条原则:今天的事绝不允许第二天完成。我觉得他是个倔强的人。

母亲将我与妹妹打扮得像个公主,而自己只是整洁而已。上了车,摇下车窗,简单地与父亲道别。本来只是想照镜子,却从反光镜中看见父亲那不算高大伟岸的身躯上套者又脏又旧的衣服,心里动了一下,像一块石头掉入平静的水中,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向四周荡漾,使我无法平静。我的目光无法移开。我看见:父亲的手不停歇的挥着,反光镜上的他越来越小。转弯了,他的影像终于被沿途的人或物所取代,心中却总抹不掉那土的掉渣的父亲向我们驻足挥手的动态图画。

曾一度认为他不爱我,因为他从未说过他爱我,曾一度认为他老土,因为他从未添置过衣服,曾一度认为他倔强,因为他从为改变过他决定的任何事。这些让我对父亲虽无怨恨,却并不喜欢,彼此以一种微妙的关系存在着,不相吸却也不排斥,也可以说是我在逃避,在对他的爱视若无堵吧。

也许,我错了。也许,爱不一定要说出来。也许,他的老土是他的节俭,他的倔强是他的执念。也许,那副动态画会成为我的永久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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