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你还记得，你刚刚接手第一个事务的时候，找你的是一个小姑娘，她的男朋友不是和一个公司高管好了吗，然后你解决了这个事务，对方找你麻烦，后来就没消息了，其实是我让底下人去解决的。”
莫景程说的底气不足，顾念实在是忍不住笑容，原来那件事情是莫景程背后插手解决的，那时候顾念才刚转正成为特聘咨询师，一个小姑娘过来高价挂她，说自己和男朋友已经七八年了，男朋友想开公司，自己把所有积蓄都给了男朋友，结果男朋友和一个富婆跑了，自己人财两空。
顾念记得她当时还存了些许锋芒，想了个特别损的主意，让事务所里一个小姑娘扮成千金大小姐，就去勾搭那个男的，结果那个男的没脑子，还真上当了，后来就是很经典的，那个富婆直接踹了那个男的，而且戏剧化的是，那个富婆和那个小姑娘成了好朋友，那个男的才真的是人财两空，后来来过事务所两次，说是不会放过顾念，后来也就没了音讯。
顾念一直以为，这事儿是唐祉衍做的，没想到那个时候，莫景程就开始默默行动了。
“莫景程，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说你要是趁着我当时余情未了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为我也做了这么多，那我可能就回心转意了，你看你拖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你了。”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觉得，我做的还不够，我想等我做的再多一点，对你再好一点，然后再去找你。”
莫景程很少有这么...怎么形容呢，这么脆弱，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候，莫景程不会对人好，就好像他不会谈恋爱一样，但是就是这种小心翼翼步步摸索，却让顾念觉得有点酸楚，原来有一天，莫景程这种人也会为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够好。
“那你现在觉得，做的已经够了，所以才出现在我面前了？”
“不，我只是，怕我再不出现，你会把我忘了，念念，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不是躲在后面给你安排好一切。”
所以，从来不会说情话的人，真的说出一句来，真的是一字一句都往你心窝子上戳，莫景程从来没对人示弱，从来都是别人追着他走，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这样直白的拿自己所想所念，去挽回一个女孩子。
他不能再等了，他怕再等下去，顾念的身边会出现更优秀的人，怕他丢过一次的宝贝，就这样趁着这个空当，被别人捡了回去，所以他出现了，在还没有准备完全的时候，不计后果的出现。
就好像当初，顾念也曾不计后果的选择跟在莫景程身边，哪怕知道他心有所念。
十九岁的顾念，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莫景程，他说什么她都信，所以就算是婚礼前的某个晚上，醉酒的莫景程念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顾念也能相信，那只是他原先分过手的一个女孩子而已。
“爷爷，你见到景程了吗？婚礼快要开始了，我找不到他。”
顾念的婚纱，是莫景程带着她去挑的，a市最有名的婚纱设计师亲自设计，完全按照顾念的尺寸量身定做，衬的小姑娘原本清秀的面庞，竟然有些许艳色，显得十分耀眼。
可是顾念穿着这身婚纱站在花路尽头的时候，却发现对面并没有站着她的心上人，莫景程不见了，在婚礼正式开始前二十分钟，莫景程这个新郎官，忽然不知所踪。
“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没事的。”
莫景程的爷爷是莫家真正意义上的掌权人，也是他选中了顾念成为莫家的少夫人，莫老爷子面容已经苍老，但是认真起来，依稀可以看见原先这位莫家当家人，是怎样的雷霆手腕翻云覆雨。
“先生，查到了，少爷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开车走的，方向应该是本市国际机场，具体情况我再去查一下。”
“不必了，准备车，我亲自过去。”
顾念很少看见这个算得上是慈祥的爷爷，这样严肃的样子，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心里很慌，就好像她之前对莫景程表白的时候，莫景程沉默的哪几秒钟时间，心里的感觉一样，不过可能这次慌得更加厉害。
所以，顾念看见莫景程春风满面从接客区带着一个女人走出来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女人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在陆言霆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面，她看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还是孩子的莫景程从背后拥抱住这个女人，笑得极其灿烂，阳光明媚。
“爷爷，她是顾颖儿吗？”
“你知道她？”
莫老爷子很惊讶，顾念竟然会知道顾颖儿这个人的存在，顾念惨然一笑，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的，莫景程醉酒之后，口中呢喃的都是这个名字，顾颖儿，这个被莫景程在清醒之后轻描淡写带过的名字，她却记下了。
“听景程提起过，只是了解的不多。”
顾念能保持冷静站在这边正常说话，已经出乎莫老爷子意料太多了，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亲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已经是自己未婚夫的人，在婚礼当天，抛弃自己抛下婚礼，转而去机场接别的女人，就算是顾念，后来自己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当初简直冷静地不可思议。
可是让顾念更心痛的事情，是取消婚礼之后，莫景程带着顾颖儿来到她的面前，向她介绍，这是他的白月光，今天刚刚归国。
“颖儿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挽着的这个男人，是我的未婚夫。”
“可是顾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未婚夫，和我两情相悦，凡事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之间，可不是你们这区区几个月的相识。”
顾颖儿长得很好看，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美人面，眼角上挑，天生就是一副好相貌，顾念和她站在一起，的确显得有几分逊色，但是顾颖儿身上有一种世俗气息，一种经历过风月历练的气息，顾念却不一样，顾念只要安静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安。
“莫景程，我问你，你和我结婚，但其实还是喜欢这位颖儿小姐的吗？”
“是。”
“我再问你，这半年多，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都是逢场作戏，是吗？”
“...是。”
“最后问你，你今天放弃婚礼，去找你这位白月光小姐，你不后悔是吗？”
“......是。”
顾念点了点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真奇怪，明明心里那么难受，她却一点都想哭，她只是觉得有点难受，还有点恶心，就好像自己拼劲全力去争抢的一件宝贝，被别人啐了一口一样，心脏闷闷的疼。
莫景程看着顾念好像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忽然有一瞬间的停滞，他好像也经历过这样一幕，但并不是顾念离开的时候，只是记得好像也有一个小姑娘，站在他的面前，不知道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一觉醒来就什么也不见了。
那个时候的莫景程不知道，在爱情里面，你为一个人心慌的时候，就证明你也动了心，只是年少的莫景程不懂爱情，也不知心慌。
“好，既然不后悔，那你就去和这位颖儿小姐，破镜重圆花好月圆，既然我是这个多余的人，那我走，不碍你们的眼。”
“念念！你...”
莫景程看着宋霓转身，下意识的出声，可看着顾念真的停下脚步，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顾颖儿回国了，他如愿以偿，该开心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不久和顾念解除婚约吗？现在人自己走了，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莫景程，我从来不知道，你能让我这么恶心。”
十九岁的顾念，第一次痛彻心扉，想要用最恶劣的字眼，去中伤那个曾经一心想着人，伤敌八百，却自损一千。
自从莫景程把话和顾念说开之后，顾念发现，有些举动莫景程开始光明正大起来，比如说每天都会出现在事务所门口的送花小哥，每天中午都会送过来的黑糖奶茶，以及，每天晚上都准时出现在事务所门口，等待顾念下班的莫景程。
“小念啊，莫总又来接你了。我说你的命是真好啊，这莫景程现在可是江城新贵，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和他有点什么关系呢。”
“是啊，不过我们小念也优秀，那现在谁说就一定要门当户对，我觉得小念本身和莫景程就挺配的，不过，我更看好唐祉衍小正太哦！”
婚姻事务所里的同事们性格都比较大方，可能是因为做惯了心理咨询，所以他们对人情世故就更加通透，相处起来就更加容易。
顾念只是笑，唐祉衍这样干净的喜欢，或许只存在于她的大学时代，那个时候每一分喜欢都是干净且炙热的，就好像曾经她给莫景程的喜欢一样，直白且热烈，一腔孤勇直至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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