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 L.05 当梦想和金钱联系在一起，那便是欲望
即便是新年，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除了还债还是还债，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终于，马上就要迎来最后一天的演出了。
心月也依旧每天准时的为大家送着外卖。
这次，皓智没有过来帮忙，而是在心月离开后追了出去。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希望你能来看演出。”皓智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票，递给了心月。
“你们的票不是都卖光了吗？”心月有些诧异，没有接，不知道这票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临时决定加演一天。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皓智看心月没有接票的意思，一把抓过了心月的手，把票塞给了她。
“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啊……”心月下意识的想把手收回去。当然，心月真的没有时间，这可不是借口。心月为了能尽早还清债务，甚至想把睡觉的时间都挤出来。
“至少，我希望，能让你的父母来。”皓智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心月，因为他想报恩，但是由于心月一直拒绝他的帮助，所以皓智希望至少可以报答一下心月的父母。
“我的父母……” 真的，心月真的希望父母可以来看一看演出，但是一想到行动不便的父亲，和体弱多病的母亲，他们连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很困难，更别提要来这么多人的地方看演出了。心月强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平静的说道：“我的父母。。。他们。。。也不方便。”
“他们也要打工吗？”皓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质问。
“不是。。。。。。”
“那有什么不方便？”
“总之。。。。我没有骗你。。。他们真的不方便。。。。”
“你忍心回绝我第二次吗？”皓智仅仅的抓着心月的手，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皓智可是个有恩必答，有仇必报的人，对于欠心月一个人情这件事来说，已经成为了皓智的一个心病了。
“我真的很想来看演出……真的……但是……真的不方便……”心月则拼命觉得低着头，拼命的止着眼泪。
“不方便？这个理由没有办法说服我。”心月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把手抽回，皓智则越发的用力。
“是真的不方便，说服不了你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我真的很感谢你送给我的演出票，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而且……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和父母一起来看……但是……”此时的心月，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皓智稍稍松开了心月微微发抖的手，也察觉到了心月声音的变化，但是皓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心月的情绪波动让皓智有些愕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心月是一个比男生还要坚强，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积极向上的女生，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感到恐惧，感到悲伤，没有一件事情能够波动到她的情绪。
“但是什么？”
“但是，我爸他行动不便，真的不能来……所以，总之，很感谢你，这次的票就不要浪费了，请你送给有需要的人吧。”
“你爸行动不方便？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行动不方便，你听错了。”
心月趁机挣脱了皓智微微松开的手，说完，心月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一人看在眼里。
公演进行到加演的第一天，心月像往常一样，给新生剧团送着外卖。这天的公演也是进行的很顺利，演出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吃完饭。
心月正在收拾回收的餐具，听到后台似乎有吵架的声音，她跑过去一看，几个看似社会人的大汉将剧团新入团不久的一个小孩给拉了出去。
心月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妙，便跟了上去。几个社会人将这个学生样子的人围了起来，嚷嚷着什么，深冬夜晚的风似乎有着将世间万物的音量都调小的特殊才能，这让心月听的不是很清楚，感觉应该是威胁类似的话语，在没发生太恶劣的事情之前，心月并不打算插手，因为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而且，就她现在的情况而言，不适合多管闲事，她的行事方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不一会儿，其中的一名社会人一拳朝那个少年的脸挥了过去，将其打倒在地，其余的几名大汉也跟着一顿拳打脚踢，心月见状立马跑了过去，先是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大汉的领子，上去就是一拳，别看心月个子不高，但是这十几年的力气活可不是白干的，手劲儿之大，不是常人所能感知的，这一拳将大汉打得有点儿发懵。另外两人见状也立即朝心月扑了过来，其中一人从后面抱住了心月，临近的人则想狠狠地给上心月几拳，但是没想到的是心月在对方还没有下手之前，就一脚将对方踢了出去。又给后面抱住的那个人来了个过肩摔，摔的那名大汉呲牙咧嘴的。在其他几个社会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心月已经将他们一个个的撂倒在地了。这几个大汉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少年早已被心月拉在身后护了起来。
“哪里来的臭小子，别多管闲事。你是这小子的什么人？”看似是几个人的领头的那名大汉装出厉害的样子吼道。他没打算继续动手，心月的这几拳打的让他们有些犹豫，
“我到要问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混混，以大欺小，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
“我们欺负他？欠钱不还不应该挨打吗。？
听罢心月扭过头问“你欠了他们钱？”
“嗯……”
“多少？”
“六十万。”
“这么多？”心月睁大了眼睛。
“小子，这下你明白了吧，明白了就把那家伙交给我们，别再多管闲事了。”领头的社会人叫嚣着。
“不好意思，虽然他是欠了你们钱，但是我也没有将他交给你们的打算。”
“什么？”
“交给你们也无非是被你们教训一顿，你们也拿不到钱吧？”可见心月没有要将人交给他们的样子。
“怎么处理他是我们的事，拿得到拿不到钱也是我们的事，用不到你操心……”
“你们无非也就是靠榨取高利过活，如果你们失手把他打死了，啊，就算是失手打残了对你们也没有好处吧，到时怕是连本金你们也讨不回来了，倒不如今天放他一马，让他想想办法，尽快把钱还上，如何。”心月与其说是与他们商量，倒不如说是命令他们。
“好….我今天就放你一马，不过，这两天我们还会再来的，你最好赶快想办法筹钱，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下手太狠。”这几位倒也不是听劝，只是刚才心月那几下让这几个人觉得，如果真的和眼前这小子动起手来，他们几个还真不是对手，并且可笑的是，这几个混混想想居然觉得心月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不过，他们离开时还是不忘吓唬一下，好让他尽快还钱。
“谢谢你啊。”看着几个大汉离去的背影，这个少年长呼一口气，充满感激地对心月说。“我叫方正，你是给我们送外卖的人吧。”
没想到的是，心月一把揪住方正的领子，将他推到了墙上。“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方正有些吃惊的看着心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心月稍稍提高了些声调：“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虽然你刚刚救了我，但是我觉得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吧。”吃惊过后，方正有些羞愤，一把甩开心月，没想到心月再一次狠狠地将方正推到了墙壁上。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借高利贷。”此时的心月眼里似乎已经散发出了隐隐约约的杀气。
“因为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剧团里了。”方正似乎感受到了心月杀气，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心月的问题。
这句话，正巧被赶来的皓智和一人听到，一人不禁停了下来，皓智也随同一人停了下来。
“哈？这和你借高利贷有什么关系？”心月忽然觉得这些借高利贷的理由真的是很好笑，不想待在剧团，直接走就好了，为什么要借高利贷呢。
“当然有，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实现我的梦想了。”
“哈？”又是梦想，当初她的小姑也是为了她的发财事业梦借了高利贷，还把心月一家也拖进了这浑水里。心月实在想不懂金钱和梦想之间究竟会有着什么样的关联。这些所谓的追求梦想的人，心里面究竟想的都是些什么呢。
“你知道我在今年多大了吗？二十二岁，二十二岁了，你知道在这个行业，二十二岁是个什么概念吗？二十二岁在这个行业已经算是高龄了，再过个几年，我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别说主演，可能连个配角都很难拿到。而我现在在这个剧团也尽是一些小角色，连个短剧的主角都拿不到，我学表演可不是因为什么兴趣爱好，也不是单纯的喜欢这一行，而是干这一行既可以出名有可以牟利，我可是要进军大荧幕赚大钱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带在这个剧团里。”
“所以，你借高利贷就能让你走进大荧幕的机会了吗？”
“那当然，你知道鲍比导演吗？那可是个世界级的导演啊，啊，对了，说了你这种外行人也不懂，能出现在他的影片里的，哪怕是个配角，也是有可能被全世界的人所知悉的，这将是我走向大荧幕的第一步，”方正眼睛里居然烁烁放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待在这个剧团，你可以随时离开啊，需要这么一大笔钱才能离开吗？我再问你一遍，你只要回答我，你，为——什——么——借——高——利——贷——。”心月对她的所答非所问弄得有些烦躁，抓着方正领子的那只手更加的用力了。
“因为……因为……我的朋友在那个在剧组工作，他说……他说……如果有五十万就能帮我搞定一个配角……”也许是感受到了心月的怒气，方正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心月嘲讽的哼了一声，一拳挥了过去，甚至比打刚刚那几个大汉更加用力，方正被打的有点发懵。
“你的梦想还真是廉价啊。”
“你说什么？“”
“所以角色拿到了？”
“还没。”
“你知道借高利贷意味着什么吗？它意味着你的人生江北搞得一团糟，不，不止你的人生，你家人的人生也会被扰乱，你的父母也会跟着你一起受苦，你的一生都会为了还债而活着。而你每天辛辛苦苦赚的钱还不够还他们的利息的。”
“你有毛病啊，欠债的又不是你，你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等我出名了，我收入的零头就够还债的了。”方正不明白心月为什么比他还要着急。
“为了梦想？你们这些人不要竟挑些好听得说了，你们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要走捷径而已，什么梦想，那不是梦想，当你的梦想能和金钱联系到一起时，你觉得那还叫做梦想吗？不是，你那个叫做欲望。你的欲望不止会毁了自己，不，也许这件事并不会毁了你，也许被毁的是你的家人，你的亲人……”心月几近失常的吼道。
“你欠多少钱我帮你还。”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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