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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关于同桌的秘密

“ 他微颤的睫毛和粉笔灰交织在一起,黑白分明 ”

青春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不论你怎么精彩的去过,到最后回想起来,还是会有诸多遗憾,但我唯一没遗憾的是,初三那一年,和他做了同桌。

徐同学是我们三班班长,当时我们班女生一致认为,他除了学习好以外,找不出其他任何优点,当然,我也是赞同的。

在分配座位之前我们就结下了仇恨。具体原因记不清了,大概是他身为一班之长,多次弄丢教室的门钥匙,还把无辜的我锁在了教室里两个多小时,我不跟老师告状,除非我是吃软饭的。

他因此被班主任狠狠训了一顿,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熟。

我前同桌狐狸警告过我,打小报告的人都是会遭报应的,可我没想到,报应来得那样快。老班不知道抽什么风,莫名其妙的调换了座位,莫名其妙的把我发配成了徐同学的同桌。

徐同学似乎对我心藏怨恨,人家同桌都勾肩搭背聊得火热,我搬过来三天,他丫竟然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讲。

我们的关系得以舒缓是在一节化学课上。

我亲眼看见他把一本NBA杂志藏在化学课本下面,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唾沫星子发白,他愣是头都不肯抬一下。

身为同桌,我绝不能见死不救。化学老师走过来的时候,我发誓我真的狠狠地踹了他的凳子,没想到,这丫竟然朝我吼了一嗓子,就这一嗓子,把整个班都震撼了。

除了上课不爱听讲外,徐同学还从来不做家庭作业,每次抄袭我的作业本时,还能顺带帮我把错题改了。反倒是我,恨不得一天24小时泡在书里,学的东西却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所有学霸都是靠努力来的,有些人生来天赋异禀,例如我的同桌。

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是会互相影响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他是个闷葫芦,可自从跟我坐在了一块,纪律委员的小本上整页是我俩的名字。让我得意的是,这些违纪名单从来都没有到过老师的手上,他说,他身为班长,这点私权还是有的。

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他的日记本。我惊奇地发现,他和我们这些普通人大不一样,在他的日记里,总藏着一个我触碰不到的世界,他的眼界里,总能看到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小情愫。大概是那次他在和几个男生打闹时,说起了我的名字,还有他脸上的笑容,就是这样轻浅的一个交流,却让我高兴了很久很久。

那个冬天,他的手长了很严重的冻疮,我硬是两个礼拜没吃早点,把省下来的钱给他买了一支冻疮膏和一打创可贴。我把东西递给他时,额头不停的在冒汗,直到听到他那声谢谢,我才敢抬起头看他斜起的嘴角。那一刻,阳光透过玻璃映在他的脸上,他微颤的睫毛和粉笔灰交织在一起,黑白分明,从此,有一个影子便走进了我的心里。

我会在放学时故意等在他经过的地方,只为了听他说一句“好巧”,我会在他打完篮球时,假装刚好从超市多买了一瓶水,我会故意在家庭作业上留下几道错题,我会趁他不在,偷偷帮他把课桌整理干净,我会在每个礼拜五他值日的傍晚在教室里多逗留几分钟......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明明是那样洒脱的一个人,面对他,我却变得犹豫,猜疑,胡思乱想。

中考之前,他变得很焦躁,我以为他多虑了,以他的成绩上市重点肯定没问题,可他却说,他担心的是我,我那一滩烂泥的理科成绩,一想到就让他心神不宁。

这样一句漫不经心的对白,却让我像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我开始恶补数理化,只为了能有幸跟他去同一个学校,我想,若是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老天爷会让我继续当他的同桌。

可我没想到,那一次中考,是我和徐同学的最后一次交集。

若干年以后,我们都成了彼此世界里的陌生人。上一次联系,还是我看完一部青春校园剧以后,胸口里各种情绪交织起伏,在这种催化下,我才敢咬着牙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忙吗?”

“不忙,有事?”

“没事,就是问问。”

他以一个表情终结了这次的尬聊。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因为我害怕对他来说是一种打扰。

所幸,我留在他记忆里还是那副最好的模样,那副还没被生活百态摧残过的模样,而他,刻在我记忆里的,还是无所不能的优越感。或许从一开始,他的优秀和我的平凡之间都隔着一条鸿沟,一条怎么跨都跨不过的鸿沟。

那句话说得真好,平凡如我们,拥有的第一个秘密,就叫做喜欢,所以,徐同学,只有现在我才有勇气把那年没说的话说出来。

当年的林夕,真的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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