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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补偿、加薪

“ 背景不一定很硬,但是你也别碰 ”

我原本以为在我出来时李亚男是打电话招人,可外面站了好久也没见有大伙的流氓出现,倒是马路对面的俩个小混混,见我一个劲儿地瞅他们,不怀好意地对着我打了几声口哨,嘴里不干不净地走远了。

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我正心神不宁地考虑是不是该进屋看看状况的功夫,大门一开,朴总和李亚男并肩走了出来。只听他嘴里说着,“李小姐以后没事儿就过来玩哈,也好给我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啊。”

李亚男也不回话,像条邀功的狗似的,跳下四层的台阶直接窜到了我面前,一把搂住我的胳膊,“姐,搞定!”。她嬉笑的表情似乎在说:快夸夸我吧。

朴总在陈部长的搀扶下一颠一颠地快步走下台阶,他脑梗病愈后,上下台阶时会显露出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毛病。

朴总带着一脸的笑容对我说道,“小鱼,今天的事儿是误会,中午喝多了,我向你道歉。误会,误会,今后我们就是最亲密的同事,一个战壕的战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懵逼地冷着脸,不知该如何应答。

亚男摇着我的胳膊问,“姐,朴总已经道歉了,答应把工资给你涨到1000,喏,这是2000块,算给你补偿费。”她晃了晃手里一摞钱继续说,“你看,这事儿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就听你的。”

陈部长也在一旁帮腔,“小鱼,以前都处的挺好的,朴总也就是喝多了眼花,你别在意,别生气。我老陈用名誉跟你担保,以后公司任何人不会再发生这样类似的事件。”

其实当时我是有一种冲动的,想上去狠狠地给朴宏图一个嘴巴,再吐他满脸的吐沫星子,然后趾高气昂地说我不想要道歉,我就是想揍你个臭流氓。根据我对李亚男一伙人的深刻了解,并不怕双方打起来,别说大力公司就只有这几头歪瓜裂枣,就是再多上几个也不够六儿一个人打的。六儿是部队转业下来的,当过侦察兵,练了一身的绝活,他的本事我是亲眼见到过的。

亚男见我闷头不说话,脸色便逐渐凝重起来,美目中的笑意立刻变成了冷冰冰的寒光。

朴总毕竟也是混混出身,马上察觉到事情并非在屋子里那么顺利,刚才谈好的条件很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立刻变成了废话。他甩开陈部长的手,快步上前,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声音对我和亚男说道,“小鱼、李小姐,我再让一步,把小鱼的工资涨到1500,跟我们这次外派的经理一样多,这面子给的够可以了吧。”他顿了顿,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要是一拍两散的话,大不了我们撤出边城,那我和你李小姐的约定也就无效,这样的结果对你我双方是都没好处的。”

我听他话里有话,转头白了李亚男一眼,她很知趣地立刻接口说,“姐,你不用管我们什么约定,想怎么解决你就拿主意吧。”

朴总闻听决策权并不在李亚男手里,只好长叹一口气,默默地直起腰板,很是冷傲地等着我的回答。

那天我还是点头接受了朴宏图的条件,一个是里面关乎着李亚男的一些利益,再一个打起来的后果毕竟不是我能承担的,最后一个最关键,1500的工资是可以让我瞬间失去倔强的。

临走前李亚男对朴总说,“朴总,我姐姐今后麻烦您多关照,我这里先谢谢你。如果社会上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大可以找我,我尽力。”

见事情总算圆满,朴总心情大好地摇头晃脑答应着,“李小姐放心,小鱼可是我们公司最有头脑最有前途的干部,我一定会重用的。”

亚男也不再跟他废话,紧紧搂住我还在微微发抖的身子,然后,这女流氓嘴里竟然吟起一首不知打哪儿学来的诗,“风水轮流转,不定谁灿烂,我可以把你捧上天,也能瞬间让你堕深渊。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做事先要学做人,有俩遭钱别胆肥。你有你的身份,我有我的背景,背景不一定很硬,但是你也别碰。有钱到处找美女,不是都能拿来嗨,名花有主你别碰,路边野花你随便采。”

一首诗词吟罢,亚男挺着胸脯伸手拦了路上的出租车,头也不回地拥我上了车。隔着车窗,我看见朴总呆呆地立在那儿,不知他听了那首诗在做何感想。

后来我听亚男讲,她示意我出去时是在给手下的肥猪打电话,而肥猪当时正带着几个小流氓候在小药厂厂长的办公室里。电话接通时,门口忍无可忍的金豹已经动了手,不过六儿手里像变戏法般变出一把刮刀,瞬间就顶在了金豹的大腿上,大力公司的人这才明白过来,这次是碰到了狠脚色。

亚男把电话递给陈部长,屋里躲着的朴总被逼无奈只好出来面对面。电话里朴总跟小厂长嘀咕半天,知道了来人是当地最大的地头蛇,完全有能力让一瓶保健液也流不出厂子。

以前小药厂是在汽改厂另一伙混混的控制下,头目叫小张军,他们是在李亚男受重伤离开汽改厂后崛起的一伙流氓团伙,靠收取当地厂家、商家和大市场摊贩的保护费吃饭。小药厂只要开工,每月就要交1万5的保护费。

几年后,李亚男回归汽改厂的第一天,小张军的人不长眼地去收老英拉面馆的保护费,两伙人在面馆外发生了一场斗殴,以小张军完败被抓收场,之后两伙人一直处于一种半合作的状态。小张军迫于李亚男的风头,那几个月收敛了不少,专心经营自己新开的歌厅。不过他给受保护的人放出话,当初没来的及收的保护费,总有一天一分钱不能少地连本带利都要收回来。

小药厂的这笔保护费,是被厂长打进了大力保健液的加工费的,当初两家谈判带料加工时提到过保护费的事。朴总和陈部长争了半天也没能让小厂长让步,说是要免可以,你们去找混混谈去,最后只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朴总和小药厂老板一顿电话打完,李亚男提出了方案:

1、今天这事儿朴宏图无理在先,就该承担后果。

2、双方完全可以撕破脸,大力公司以后也就别在边城存在了,不信,大可以放胆一试。

3、双方也可以谈。但朴总首先必须跟小鱼道歉,并给予相应的经济赔偿。之后,她可以帮助摆平保护费的事情,药厂保护费这块今后免了,同样,加工费里也要免去这笔款,但药厂先前欠的的五个月的保护费要一并收齐,凑个整数,一共8万。

小鱼曾问过李亚男,“如果当年我要是打了朴宏图呢?”

她笑嘻嘻地回,“只要姐能出气,别说打他,就是让我用刮刀捅了他我也会没一点犹豫。”

我问,“你是不是傻啊?捅死人不偿命啊!”

她悠悠地回,“要是那年没有姐姐,没有姐姐天天搂着我整整三个多月,我早就是死翘翘的人了。”

李亚男,小鱼从小最亲密的玩伴,极漂亮、聪慧。14岁就读边城重点初中时,家中遭遇变故,被老师歧视逼迫辍学,在家中两次自杀未遂。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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