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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初见

再见到他的时候,小城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绵长的,温柔的,泛着浅淡的凉。

我将自己裹得极好,却也有小女生的心思,火红的围巾,圆头的雪地靴,在冬日里别有风情。只是,我仍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候,与他重逢。

狼狈,于纯净的雪地里开出一朵妖娆的花,触目惊心。他来扶我的时候,我低眉顺眼地说感谢,却在抬头的瞬间落拓下笑颜,惊怔而无措。

往事纷飞,我抚着额头,不敢看对面笑意不明的他。当初是他执意离开,不管不顾我于冬日的雪地里泣不成声。如今仍是雪景正好,我的内心是一片弥漫的悲伤。两年了,我终究是学会了不动声色,哪怕泪已凝睫。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一如当初,低沉却清明,有淡淡的琉璃色。

是。好久不见。我垂下眼,看着编织繁复的围巾,仿佛燃烧出了一个无所顾忌的青春。

小城的岁月如此静好,我竟忘记他的眉宇间,已染上世外的繁华,终究是回不了最初。对他的念念不忘,怕只是一份执念,如今见到了,再澎湃的心潮,也已无声无息。泪终究没有滑落,风干在那些执着的过往,再不相干。

我们还像一样的从前,重新开始。他微笑,缓缓而道,眉目温柔。

我们已经来不及,也已回不去。我抬头,目光清明。

窗外是美丽的落雪,流转了两年的时光。我依稀看见自己的身影,那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份感情,甚至丢了脾性,丢了骄傲。却仍旧,哭倒在冰冷的雪地,换不回,他的一个回眸。而后,一个人在小城思念,盲目的,不知所措。原来,我思念的,不是他,而是曾经那个骄傲的自己。

如今,我要找回那个抬高下颚,骄傲的自己。

他终究是走了,最后的话,沧海桑田。

“一直未忘,只是身不由己。”

然,终究是有一种东西让他曾经放弃,如果深爱,便不会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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